第一章(1/3)
手机铃响起的时候谢嘉正躺在车底拧螺丝,汗到睛里面一阵刺痛。车主在旁边来回踱步,他见年轻的修车师傅从车底钻来,搓着手上前急急问:“好了?”
“好了。”
谢嘉将视线从客人脖上覆着的那层上移开。兜里电话响个不停,他在脏兮兮的工服上了把手,掏手机,来电屏幕上显示大大的两个字:周洲。
谢嘉去找了个角落,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汗,一个“喂”字还没,电话那就已经像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原地炸开。
“老谢救命,快来救救我,我人要没了!”
周洲给他打电话十次里有八次都是这么一惊一乍,谢嘉习以为常。他掏了掏耳朵,把手机拿远了一。
“大小啊,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不要动不动就喊救命的,要哪天你真要我来救命再嚎吧。”
“人命关天啊老谢,是真的,周洋他说要来我们学校了,明天就到,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次的论文还没写!”
“你哥啊,这不好事吗,你俩一个专业,还算你师哥,正好给你指导指导。”
“指导个,我上次那个实验还没完,要是被他知了我定会被那暴君挫骨扬灰死无葬之地!”
“那你该啊,找我嘛,你一博士写论文我能帮上什么忙,帮你修个车还差不多”,谢嘉笑了一声,准备挂电话:“好了,我上班去了啊,挂了。”
“喂喂别挂啊!跟你讲正事!”
谢嘉把手机放回耳边,听到电话那总算换上了正常的语气:“老谢,要不你让我在你们厂里躲两天吧,等周洋在我们学校完了就走。”
“大小你今年几岁?”
“那要不你带我去玩,我们旅游去——”
谢嘉直接挂了电话。
六厂准时班,一群人勾勾搭搭在附近的馆吃了顿饭才各自回去。
谢嘉住得不算近,到家的时候天都完全黑来了。虽然班前在厂里洗了个澡,换了净衣服,但总觉上还是有汽油味。他在家里又里里外外重新洗了一遍,直到上只闻得到沐浴的香味才作罢。
他租了个普普通通的一居室,四十来平米,有个大的厨房。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买好了今天的菜,小番茄,空心菜,细粉丝,还加几个。
冰箱里还剩了小葱和香菜,他把它们一起洗了,切成小段,在厨房里煮了一碗豪华版的番茄汤。
味还不错,谢嘉尝了一,十分满意,盛在漂亮的瓷碗里拍了张照。拍完他去厨房里又拿了个密封的保鲜饭盒来,把汤都倒去,盖好,然后带着了门。
楼住着位老太太,八十多岁了,一个人独居。他用“三三二”的节奏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被拉开条,一个瘪瘦小的老太太现在门后。
看见是他,老太太很兴,颤颤巍巍地打开外面的防盗门让他来,视线很快落在他端着的饭盒上:“嘉你来了啊,嘉真是个好孩啊,又给我这个老不死没人的老太婆送饭了,真是……”
说着泪就要来。
老人家住的屋里有特殊的气味,净的,沉默的,宁静的味。谢嘉没有去,他站在门,把饭盒递过去,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晚上十,城市里蠢蠢动的因开始在空气中弥慢。黑暗是最好的保护,白日里难以言说的望都可以在这个时候肆意滋。
谢嘉在酒吧门前亮了亮会员卡,侍应生很快给他让开条。他从群舞的人群中穿过,径直走到吧台。
调酒师是位老熟人,谢嘉笑着跟他打招呼,要了杯威士忌坐在一边慢慢喝。
“怎么,前两天那个玩腻了?”伊万也没抬,一边杯一边随问。
谢嘉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背靠着吧台一一喝酒,视线朝舞池卡座里扫了一圈,有些失望地问伊万:“今天都没什么好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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