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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我这个模样，你应当喜欢吧。”垂下眼帘，她长长叹了一声，静谧的房中，因这叹息而多了丝活人气，“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柳念，我也终于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伤口好疼…

    “风华埋葬，心却无悔…”

    黎戎谦看着柳念尖叫着去抓一点一点消散的江闲，耳畔只留下那句:“愿娘子此生无忧无虑，重梳云髻，美如往昔，千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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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只能唤一次，唤过之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无事。”黎戎谦一摸自己的脸，全是泪水，他有点想念司斐邪。

    “你想见的人见到了，姑娘也该好好活着，就当为了江闲。”

    一张开嘴全是冷水灌进来，没有一点空气…不自觉挣扎，大口呼吸，可是…江闲还在等自己呢…

    江闲的灵散了，柳念的心也死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就呆呆的看，呆呆的笑。

    司斐邪抱着黎戎谦大步离开了鸢英阁，柳念站了一小会儿就重新坐在铜镜面前，开始梳妆。

    望着面前的水，就像江闲在自己面前，柳念启唇道:“夫君，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对月而拜，虽没有宾客，也没有花轿嫁衣，我却是很高兴的，念儿从未想过，我这样的竟有人爱若珍宝，看来你上辈子欠了我情债呢…”

    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一动，身影骤坠，那竹曲江中掀起大浪，柳念耳边都是水声，冰冷刺骨的寒意钻得到处都是，伤口疼起来，耳膜都要破了，她也睁不开眼睛，想呼吸…好难受…好难受…好疼…

    江闲…

    去竹曲江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也对，这个时候，大家都睡着了。

    弦月挂在天上，风凉了些。

    “妾盼君来…”

    搓了搓手臂，柳念瞟了一下困了自己小半辈子的地方，凄凉地笑笑，没有丝毫不舍的转身离开。

    “念儿，你要好好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江闲依依不舍的看着柳念。

    “呜…我能够再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柳念压抑着哭声，抱着江闲的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裳。

    那边的柳念也醒了，她下了榻，朝黎戎谦拂礼:“多谢黎公子。”

    “你不会怪我的，早些来陪你我也早解脱，再没有一个人能如你这般重要。我们这些女子啊，生得不得已，活得不得已，唯有死才能自己把握一次。”

    每默念一声，柳念的意识就少一分…

    “今朝又明朝…”

    “月儿啊月儿，愿我来世，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江闲也是普通的少年郎，我们相遇在姻缘桥，然后成亲，生子，白头偕老…这样…足矣…”

    回来后她又从箱子中拿出一件青色的瑞锦襦裙换上，盘了个精巧的发髻，带上碧玉簪子，还在眉心贴了花钿。

    干脆就这么一直沉下去吧…一直沉吧…

    慢慢起身，柳念带着醉人的笑，盈盈婉婉的打开门走出鸢英阁。

    黎戎谦惊醒了，此刻正躺在司斐邪怀中，见他醒来，司斐邪满脸喜悦:“小黎!太好了，你醒了!你方才弹着弹着突然晕过去了，我知道是三弦筝闹的，便一直等你。”

    眼泪流到了下巴，柳念孩子气般伸手抹掉，那水，也就风过的时候稍微起一点涟漪。

    江闲江闲…

    夜，到了。

    “我很想你，你是我的妻啊，我怎会不愿见你，只是我睡得太熟了，都没听到黎公子的三弦筝。”江闲对黎戎谦抱歉的笑笑，“多谢黎公子，想必你这几日累坏了。”

    “嗯。”柳念面无表情的应了下。

    好难受啊…

    第二十二章 殉情

    回答柳念的是一阵凉风，慢慢抚上她耳边几根青丝。

    江闲…

    “如那百花盼春神…”

    我好难受…

    柳念走着走着便小声唱曲、起舞，月色下的窈窕身姿，白玉似的手臂带着伤痕在空中画出好看的弧度，仿佛堕入凡尘的仙子，细眉舒展，琉璃般的眸子蒙上一层笑意，就这样…到了竹曲江。

    柳念从黎戎谦走后静静坐了好久，直到红衣过来，她笑着与红衣用了晚膳，还去看了看一苒，将一对翡翠滴珠的耳环给了这傻丫头，算是赔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