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qing缘 上(1/7)

    “…古之圣人,其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於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於此乎?”台上的邵先生眯着睛,正摇晃脑地诵着韩愈韩老夫的《师说》。

    我趴在桌上打了个的呵欠,直起将经过一整个冬天,冻得发脆的腰狠狠地伸了一。唉,实在是太无聊了,早已瓜烂熟的课文已然提不起我任何兴趣。

    为邵先生的徒,我本不应有此想法。但三年来,邵先生肚里的所有文章我不敢说倒背如,可至少也是了如指掌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不算是青于蓝而胜于蓝,先生通晓而我不知的东西也已不多了。

    我现在坐在这里只是混混日,以此为借,不用跟着爹风里来雨里去活儿罢了。歪看着木窗格外,屋檐边垂一排丝线般涓连不断的雨,我越发地困乏起来。日三月里的晌午,正是瞌睡虫漫天飞的时节。

    “爹,吃饭了!”毫无征兆地,一声脆如充盈的折断般的悦耳呼唤在门边响起。

    是……是她,昏昏睡的我顿时神百倍,循声向门边望去。

    她提着个盒,俏生生地立在门边,似一朵的槐儿。一对麻辫儿用红绳系住,老老实实地垂在前,蓝对襟夹袄已掩不住那小小的峰峦。

    剪裁得当的青上略见痕,穿着白布罗袜的小脚儿,蹬着双的绣鞋,鞋各绣着一只飞燕。

    清秀的瓜脸红扑扑的,像日西落时远山上的丹霞,额前的刘海儿被雨了些,沾在粉的肤上一绺一绺的,樱桃样的檀微微开着,轻烟般的气在她后盘旋环绕。

    秋似的波从课室那一直扫过来,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只见她嘴角轻轻一扬,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天灵盖上“滋”地逸,转瞬就不知去向,而呼更是早不知何时就停住了。

    “兰芝,你来了,”邵先生微微,转向他的弟们,“先休息半个时辰,把午饭用了,未时我要考默记。”

    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哄”地散了,我呆立了半晌,从椅背上挂着的褡袋里取饭盒,走到堂外檐找了块稍净的地儿吃起我的午饭。

    “事儿哥!”才吃了没几,脆生生的呼在后响起。

    “兰……兰芝?”我慌忙站起来,拍拍衫后摆本不存在的尘土。在她面前,我总是自惭形秽?

    “事儿哥,你近来是不是不舒服?”她把玩着垂在前的发辫,“我爹刚才说你了,说你上课老心不在焉,让我来问问你。”

    “没有……没有啊,”近距离对着她,我心神更是完全被她的丽容所引,“师恩重,我不敢分心,不敢分心。”

    兰芝波又是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幽怨,“这就是了,这么多弟中,爹最看重的就是你,好几次说你将来必成大。我爹作了二十年的秀才,无人保举,又无钱可捐,到老都没当上贡生。他把一生的念想都托付在你上,你可不能叫他老人家失望啊!”

    “小时候算过命,姆妈说我十五岁前不能离家,今年我就去参加秋试,等年底过了生辰,我……我就能……”想来确有些羞惭,邵先生一贯以来对我照顾有加,我却不求上,只转着得过且过的念,当真愧对这七尺之躯。

    “嘻,我就知,事儿哥最明白事理了。”兰芝展颜一笑,顿时连满绿都变成了灰白,天地间仿佛只剩那一抹淡蓝,在我中亮丽得耀目。

    “对了,不是让你别叫我事儿哥吗?怎么又叫上了?”对于乡人给我取的这个外号,我有些反

    “偏叫,偏叫,谁让你老闲事来着?”兰芝明眸盼,嫣笑盈盈,再次失了魂魄的我立时又痴了十分。

    “多听多看则识见广博,多闻多问则齿便给,多行多作则心窍通明,古之圣贤尚且如此,我辈敢不仿效?且天事天得,何来‘闲事’一说?”我振振有词。

    “噗哧!”兰芝一气没憋住笑声来,“酸,真酸,还敢自比圣贤?我看呀,你也就是个二愣,”

    伸般的玉指在我的鼻尖前:“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於尔乎?”

    “好啊,你敢说我是愚人?”醒悟过来的我佯怒,伸手就呵兰芝的。她笑着逃开,我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古旧斑驳的廊檐梁在她的笑声中,似乎都多了些许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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