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李代嘉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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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守晏将伤手揣怀中，细细挑选一番，终于选中了一艘盖着青篷布的漂亮兰舟。

    小桨波中，轻轻巧巧往后一拨，小舟便往前行几分。

    凉风轻拂人面，清凉光熠熠生辉。

    不知为何，这少年划桨的姿态煞是轻灵，煞是优，叫人移不开目光……

    他又望向瑰丽梦幻的灯镜湖，叹：“唉，你猜对啦，今天确实不是我的生辰。”

    李代嘉：“你堂堂秦二公，若今天真的是你的生辰，将军府肯定会为你大大办一番，又怎么会让你跑来跟我玩呢？”

    那个时候，李代嘉怎么会想到，秦守晏此人竟会如此坏脾气，如此幼稚，如此随心所，如此肆意妄为，又……又有那么一可呢？

    李代嘉便扶着秦守晏上了兰舟，又取了小桨，独自坐在船尾划船。

    这两句话本有讥讽之意，但李代嘉说得真心，秦守晏也不以为意，不禁朗声笑。

    李代嘉好奇问：“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带你去湖里划他个七七四十九圈呢？”

    李代嘉实在拗不过秦守晏，再说秦守晏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李代嘉心中更是过意不去，又想着，先借人家的小舟划一划，事后再留银赔罪便是，于是打定主意，小心扶起秦守晏，一齐到湖边。

    他双手牢牢握着一只小桨。

    为了方便划船，他用一细细的衣带，将两边宽大的袖捆扎了起来，纤细的胳膊，腰肢也箍得的，显得不盈一握。

    想他两人在御园初见时，千树万树梨开，玉面公一白衣，仰望向树，俊倜傥如谪仙一般……

    轻风动发丝，秦守晏中颇为畅快，笑：“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耶？”

    秦守晏怪：“你怎知今天不是我的生辰？”

    秦守晏右手受伤，不便帮忙，于是心安理得地倚在船，不时声指挥李代嘉将兰舟划向湖心。

    秦守晏稍作迟疑，终究还是吐心声，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划过小舟，所以很想去湖里玩一玩，但我又怕你嫌我幼稚，故而编这样的瞎话……”说罢又叹了一气，神甚是黯然。

    他鬓发微，几丝乌黑的秀发不时轻轻掠过秀的鼻尖。神极其专注，还努力伸脖，张望着船行方向。

    秦守晏“哎呦”一声，不由大为遗憾，早知便说今年是本命年了。

    明月当空，万灯在湖。

    秦守晏被他噎了一，正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李代嘉哄过来时，却忽觉小船一阵摇晃。

    秦守晏看得仔细，李代嘉面容丽，眸光晶亮，白皙的双颊已升腾起了一团暑红。

    李代嘉则手持小桨，跪坐在船尾拼命划，问：“够远了么？”

    秦守晏只觉得中豁然开朗，又回看向六皇，月湖光之中，六皇跪坐在兰舟之尾。

    秦守晏见李代嘉神态可，心中一动，说：“好啦，已经划得够远了，嘉儿，你来我边休息一会儿。”

    李代嘉此时对秦守晏是百依百顺的，当即卯足力气，拼命将兰舟送往更远的地方。

    李代嘉怪：“我在哪儿不能休息？为什么非要到你边来才能休息？”

    李代嘉神态温柔，语气中颇有怜惜关之意，秦守晏心中暗喜不已，笑：“我觉得我的手好多了，可见你就是最好的名医。我秦守晏今日救驾有功，便是想借别人的小舟玩一玩，那又能如何？好嘉儿，咱们快去划船吧！”说罢便极力煽动李代嘉去划船游玩。

    低一看，原来李代嘉钻了船舱，极灵巧地朝船爬过来，一转，他就钻到了秦守晏前，盈盈笑：“我过来啦！”

    秦守晏悠闲答：“再远一。”

    他朗的笑声顺着空旷的湖面传播开来，一直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秦守晏坐在船，一派悠然自得。

    李代嘉正专心划船，闻言笑：“你又在说什么胡言语了呀！”

    秦守晏不禁一怔，喃喃念：“晚凉笑上兰舟，波底红妆影浮。陌上少年休植足，荷香不回……不回……”

    轻舟破开细细碎浪，秦守晏闲适地斜过，将左手伸湖中不断搅动，又随手拨开了三两盏挡路的灯。

    李代嘉不由攀住秦守晏的膝盖，说：“你要是早说你想玩，我又怎么会不陪你呢？可是你如今受了伤，应该及时延请名医才对。再说了，这些湖边小舟都是他人之，我们怎么好随意动人家的东西？”

    这是《黄州快哉亭记》里的句，李代嘉闻言应和：“此独大王之雄风耳，庶人安得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