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3/3)
秦守晏望着李代嘉走远,心里好生为难。
阁周围的视野极其开阔,本来是一桩好事,却叫秦守晏不能暗中跟随李代嘉,心中不禁忧虑,万一嘉儿手太狠,把李真尚惹得狂大发,两人打一团,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李真尚只有一只手,但他心狠手辣,老谋算,只要趁李代嘉不备,将那颗漂亮脑袋狠狠摁到里,李代嘉还有命活么?
想到这里,秦守晏简直不寒而栗。
趁李代嘉去得远了,秦守晏便喝令不得收起吊桥,众看守务必在楼上仔细观看,一有不对劲,立即放箭护驾。
众看守齐声应,秦守晏稍安心。
王涟又刚好有事与秦守晏商议,两人便回屋说话去了。
秋风寒,落叶飘零。
李代嘉脚步匆匆,在吊桥之上快奔而行,只觉得桥面随波浮沉上,好不危险。
湖面又来阵阵冷风,吊桥更是左摆右摇晃不止。
李代嘉心神俱凛,看着还有最后几丈,咬牙关,终于冲过了吊桥。
来到阁前,心脏犹自剧烈动。
李代嘉抬手扣门,说:“哥哥,我来看你了。”顿了顿,又低声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阁中静了半响。
李代嘉冻得牙齿打颤,终于听到里面有人说:“来。”
正是李真尚的声音。
李代嘉忙推门而。
他合上门扉,转看见屋布置清雅,陈设俱全,想来这座阁应当是庄园主人用来夏季纳清凉,冬季观雪湖的绝妙天。
李真尚被囚禁在这里,倒也算不上委屈。
又见阁西侧窗台之,地上铺了一张兽,李真尚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苍袍,肩上披着披风,领翻一层绒,神淡然,俊容颜略显清减,贵从容的气度则一如往昔。
他正跪而坐,左手提着一支满墨的笔,面前摆了一张矮案,案上铺着宣纸,隐约可见纸上写满了歪七扭八的文字。
李代嘉轻轻唤了一声“大哥”,不自禁走到李真尚旁。
走到近,看得更是分明,矮案上已堆满写废的稿纸,李真尚手那张稿纸也已写了大半,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但仔细一看,却只翻来覆去写同一首《群鹤咏》,写的是:“八风儛遥翮,九野清音。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
李代嘉看到“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两句,心中一酸,几乎要落泪来,问:“哥哥,你……你在练写字么?”
李真尚“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字一笔一划认真写完,终于搁笔,取过一张白纸盖住稿纸,抬起,淡淡笑:“左手究竟不比右手灵活,写字都要从练起。”
李代嘉知哥哥的,无论心中怎么悲伤狂,面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李代嘉心中十分不忍,便挨着哥哥的右边坐,见哥哥侧那空的衣袖正轻轻摇晃,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袖。
他五手指慢慢攥,不知为什么,忽然抑不住悲伤,中泪光闪烁,神抑郁非常,说:“哥哥,这阁中只有你一个么?没有人伺候你么?”
李真尚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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