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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台阶。他就像个风筝，或者一个被挂在电线杆上的破布袋，十二楼的狂风得他几乎一秒就要拥抱自由，然后遵从地心引力成为一丑陋的尸。

    他会像夏泽兴一样路过楼的窗，或者像Christie一样在太上开个窟窿。然而有人先一步接替了他的位置，印桐意识地抬起，只来得及看到天台上的小姑娘被消防斧砍中了后颈，在茜的夕中开了一片血光。

    有什么东西泼了他一脸，带着污浊得令人作呕的恶臭。

    Christie就像一只被拽断翅膀的鸟，越过他侧，一栽了楼的坛里。她死的无声无息，仿佛之前的游戏都是一场荒诞的戏剧。印桐仰起看向天台上的肇事者，在短短的几个呼间忽然意识到了恐惧。

    他的害怕来的毫无声息，却如同汹涌的海般瞬间淹没了心肺。他能觉到自己急促的呼，能觉到自己颤抖的，他本不知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却好像能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呢喃着：“这是错误的”。

    “这是错误的，你会后悔的。”

    ——什么是错误的？

    ——我会后悔什么？

    他看到漫天残如污血般剥落，有个大的绒兔站在天台的边缘。他的脑袋被什么利砍断了一半，断开的布料间还能看见污浊的棉絮。

    那些棉絮是红的，看上去就像是沾满了粘稠的血迹。它们顺着兔的脖颈坠来落在印桐的脸上，一朵一朵，仿佛试图演绎一场糟糕的雨。

    印桐突然就哭了。

    他在世界暗来的前几秒，扒着天台的边缘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孩。他甚至不知自己的悲伤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却在此刻清楚地意识到，他大概又会失去什么。

    ……

    人们总是在试图改变过去，然而这妄想才是带来一切苦难的源。

    ……

    黄昏，18:45。

    印桐从浑浊的意识中惊醒。

    他先是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教室里，而后意识到自己正忙着补作业。面前凶的监工是他此刻还不能回宿舍的源，偏生这小丫特别擅撒，一哭二闹三上吊信手拈来，只要她一皱眉印桐就得折腰。

    哪有班带帮人写作业的，这让老师知了还不得送他一顿思想教育。

    印桐放笔，抄着手，在对面啃苹果的背景音里翻了个白。

    他说：“您能不能行行好，自己的作业自己不写就算了，我在这帮你写的时候你能不能来认真看着，你还啃苹果？可把你能耐坏了。”

    对面的小姑娘伴随着他的声音渐次映了清晰的样貌，她坐在洒满黄昏的课桌上，一边啃苹果一边晃，两双小鞋替着承接茜的余晖，而后一前一后地撞上了印桐的课桌。

    “我，谭笑，最近因为你都不笑了，”她瘪着嘴，委屈地在苹果上咬了一，“这个苹果可能是我最后一个苹果了，我弱小可怜又无助，还连个苹果都吃不了。”

    “……”

    印桐面无表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念：“作业是我写的。”

    “可实验台是我上的啊！”谭笑夸张地叹，“那个地方又冷又痛又可怕，我坐在实验台上，祖宗十八代的鬼样都见到了。”

    印桐绷了半晌，终究还是扶着额拿起了笔，他说：“小祖宗你家不是统共就四人吗？祖宗十八代连个照片都没留，您能瞧见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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