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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真的住对面那栋楼,跟自己同层,房号也是1203。而她居然一直没发现。
一个星期后,归月屈从于自己的好奇心,网购了一只小巧便携的白望远镜。
但已经足够了。
她的日记里有了新容,不再只是云笼罩的绝望,关乎鼓声的描述加其中——有节奏,有形态,有彩,甚至是悟和幻想。
距离有碍,她不能看清他相。
归月觉自己有疯了,像一个逐渐失去理智的私生饭。
四零三分。
幸运的是,之后几天,归月都能在午四至四半听到鼓声,她也依此摸清了对方的练鼓规律,会选择避开容易打搅其他住的时段。
李婶婶细听片刻:“我看就在对面。以前没有过啊,是新搬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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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午都会在客厅窗后坐上半个钟,脚跟摇摆,指节轻叩,听完对面打鼓的全过程。
归月依旧目视窗外:“你能听是从哪边传来的吗?”
鼓声持续了很久,但视距有限,归月无法锁定目标。
她匆忙床,再度拉开窗帘。她的视线如月球表面寻求其他生命的探测,飞速地在对面楼的每扇窗上刮扫。
李婶婶察觉到她神状态的变化,有天午买菜回来,特地跟小区里相识的保洁唠家常,了总敲鼓的那位新住到底住在哪栋和几层。
可惜找不到到底是谁在敲。
毕竟照房屋结构来看,朝向她视角的地方是厨房和卧室,而他大概率不会在这两个地方打鼓。
几天来,通过对屋主每日动态的观察,归月断定他是一名男,材瘦,喜穿系衣服,不怎么厨房,房间窗帘也极少打开,宛若孤岛踽踽独行的黑鲸,几乎不会浮游海面。
卖家大力推荐说适合用在演唱会和看话剧,那么她拿来一睹“豆”的芳容和演,应该也没那么不妥和不堪。
李婶婶见状,走过来停在她畔:“我刚还想叫你来听呢。”
“兴趣”、“盼”、“怦然”……这些尘封甚久的词汇,开始在她脑海中显印曾经的廓。
而在这之前,她已将它们看作一对可有可无的废品。
翌日,熟悉的鼓声再度燃傍晚,归月跑来窗边,惴惴不安地将视线聚焦到与自己平行的那人家。
打开窗页后,鼓声更加清晰了,像是一大范围的法,令人怦动,也令人神往。
还好她本就是个神病患者,李婶婶对此的反应只有欣而非怪异。
楼有两个系着红领巾的小男孩走过,也惊奇地扬脑袋,努力找寻鼓声的源。
女孩的面容虔诚且专注,如同朝圣或祷告。
事实证明,兴趣是难以抵御的病菌,越是抑,越是肆。
归月撑远眺,仔细辨认,企图找到对方的位置。
她转走卧室,来到客厅更为开阔的窗前。
在更多逾距的举动前,归月这般告诫自己。
更何况她只打算看一,只需一,她就能释怀,就能安定,就能心满意足,就算完成任务。
回来后她兴冲冲分享给归月这个新消息。
悟它们给她带来的生机和涌动,幻想这绝妙音律缔造者的模样。
归月站稳:“或许吧。”
打那日起,归月逡巡蹲守在客厅窗后的时间逐天拉,从四半离场变成拖延到五,五半,六,晚餐时分偶尔也会端起碗筷,拿对面亮灯的窗扇当饭菜。
鼓声果然响了,今日的鼓又有了变化,诸多低音替,炫技般变幻莫测,快到不似自人手,是盛夏冰雹,来势汹汹,也是秋雨滴沥,久可穿石,中途间或炸开惊雷,给人以独立成团的错觉。
她没有发现有可原。
第二天从李婶婶那里拿到快递后,归月回到房,拆包取,简单调试了一,便怀揣着这只“八倍镜”,准时来到她固定的信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