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芽(1/2)
绿芽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漫。
寒气像是赖着不走了,三月份的天,冻得柳条儿迟迟不肯芽儿。
蜿蜒的石路上,赵容里捂着手哈一白气。他暗自掂了掂右,薄靴底早就破了,一路的积沁在鞋底,这会儿右脚好似成了冰块。
今夜来京彦书院的都是权贵,怕走散迷路冲撞了哪位,赵容里顾不得脚,忍着不适追上前面的一行人。
跟在这一众绫罗锦衣的公少爷后,与之相比他的穿着实在陋,可难得是姿,面容隽秀,气度绝佳。
尤其双眸极为,一本正经望着人的时候,清明与透澈溶在瞳里,尾上翘,着实是个净少年郎。
这副好容貌,无论在哪儿都是惹人注目的,好似谁的视线都能被引到,来来往往的丫婢女也不例外,大多行礼后都会偷偷瞟上几。
一边的赵恒明跟人科打诨着,随手屏退了带路的侍女,倒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少女羞。他顿了顿,指着赵容里对众人笑:你们瞧他,一副,和合楼的苪儿一样的贱相。李兄,上次你和苪儿玩的最,这次就莫要推脱,散宴之后一同去吧。
话音刚落,这群世家弟哄堂大笑,推搡那位李兄之余,一些叫人难以忍受的目光也放肆在赵容里的脸上。
看他一陋装束,只以为是跟在赵恒明边的小厮,然而也确实和小厮没什么区别。
那些刺耳的笑声、恶劣的神还在继续,这廊上洋溢着属于他们的快活。
平日在赵府,赵容里一贯躲着他们,可这次赵恒明听说他在求举荐,威利诱着他来当替文手,推脱不得。
赵恒明是赵府四老爷亲的嫡,他之前在外游学,见识才能未多少,回府却闯了不少祸。
前几日还因为在老太太的寿辰宴上了丑而被父亲训斥,他心中盘算,想着万万不能再在茶文宴的诗文比试里丢了颜面,所以才找上赵容里。
说来也奇怪,一个婢之,没有什么名师教导,赵容里的学识竟也同他的相一样。
想想这些赵恒明就越发不快,他的恶意无孔不,珠一转就起了满腹坏主意,他朝赵容里招招手,来,你过来。
簇拥在旁的其他人皆是一副看戏的表。
是了,就是看戏,宴会还未开始,他们已经开始作乐。
赵容里抠着冰凉的掌心,拖着右上前几步。
嫌他动作太慢,赵恒明又吆喝了一声,快!欸,本少爷听府里人说,你得和你那个丫鬟娘很相像?这样,闭宴后,你穿着你娘的衣服来合楼,让爷几个看看,到底是苪儿好看?还是你娘好看?
这样的侮辱惹得众人又是一团哄笑,笑声中还夹杂着谁说的一句,我估摸着他最好看。场面顿时更加闹了,如同开了个堂会。
赵容里沉默地看着他们,眸里清朗的光徐徐开。
其实现在的他已比幼时能忍许多,可缓过神后,他已经被仆们在地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赵恒明甩开搀扶的人,捂着鼻啐了一,一脚踹向赵容里,一个贱还敢跟我动手,活腻了你?
他骂得畅快极了,仆们也听得畅快,看戏的人也看得畅快。
这条路段在京彦书院的外院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看客逐渐变多,有自诩清的疾步离去,有好事的便站在一旁观望絮语。
可无论哪一,都让赵容里难受得疯掉。他咬牙想站起来,又立刻被重新踹倒在地,像只待宰的凄惨两脚兽。
混中,不知是谁的拳,咚地一,他的被撞在了石板上,后脑陡然发胀麻木,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耳边嗡嗡作响,他努力忍耐着,闭上却发觉有个漩涡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去。他惊慌地抱住自己,可他不想被恶鬼分,只能任凭自己没有尽的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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