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知 2(1/2)
“宣,徐州节度使方靖知觐见——”官拉了嗓音唱。
方靖知提着衣裾,跟着小太监慢慢拾级而上,登上耸巍峨的清华。
心脏怦怦地个不止,有一兴奋,又有一期待。尽调京城任职以及完全安顿来是一个繁复而冗的过程,然而皇上在这个时候宣他,其意义是已经非常明了的了——自从他门,到清华的一路上,一直有人笑着指指,对他投去意味的神:他此番就是来侍寝的,如无意外,今晚将会是一个漫而酣畅淋漓的夜晚了
“方大人,快请快请。皇上等候您多时了。”张公公弯着腰,笑了一脸的褶。
方靖知最後一次把那双冰凉剔透的白玉璧在手心攥了攥,小心地把它们收怀里,然後迈过了寝的朱红门槛。
寝殿的一派陈设景象呈现在前。
四面都笼罩了粉帷帐,不举火烛,硕大的夜明珠在发柔柔的光。
夜明珠上蒙着绦的轻纱,使它们的光芒幽昧晦暗,整个殿中都镀上了一层暧昧的幽光。珠光朦朦胧胧,竟让人几乎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幻,就连那呼的空气,似乎都充满了的暧昧味
方靖知猛力一。不对,空气中确实飘着某味——香炉里燃的,那幽幽萦绕上升的轻烟,似乎就是的麝香
举目望去,一室皆是铺满了红的、粉的或紫的陈饰,鸳鸯衾帐,菱妆镜,连床幔上都坠着同心双结的穗,仿佛新婚房一般,就差挂起大红“囍”字了。
寝正中央是一张大的圆床,正如传闻中皇帝召集男纵享乐所用的那张。一旁的案上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盛着伤了太真的木瓜。当真是风冠绝,香艳无边。
方靖知又向上看时,只见上悬一幅《海棠睡图》,图名为海棠,却不见影,只见一人拥衾卧,上的衣衫落大半,半的肩,然而大半张脸却被散的青丝遮住,看不清面目容貌,而仅仅能窥见红未退的一小片肌肤,似是承过度、无力起的慵懒之态。
这画中的人是谁?是谁的荒私像能够堂而皇之地挂在皇帝的寝里?
方靖知想着,不由得心中一,结微颤。连忙收摄心神,再定神张望。
又见在那幢幢的暗影中,一个洁白的影玉立。
月光仿佛透了来,给那个影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如同沐浴着月华自天上降临。
虽然这寝殿里的一切摆设极尽奢华,益求,然而少年却衣着简单得连发也不挽,任凭一乌黑自双肩泻落至地。
方靖知除了飞信传之外,确实因公事与皇上见过几次面,有时皇上着华贵的龙袍皇冕十二旒,有时皇上穿着比较素净的衫,发拢在一只紫金冠里,整个人清又利落。然而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只是披着一袭简单的白衣,纯白的衣摆直垂及地,间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赤的双脚,看起来整个人仿佛是刚刚浴归来,连衣裳也没来得及穿。
少年缓缓回:“靖知,你来了。”
“皇上万”方靖知被那心心念念的睛一望,几乎整个人呆住,滞了一瞬才醒悟起来,便提起官袍,正要拜。
萧潇半擡起一只手,止住了他的拜礼。
“靖知,”萧潇开,清朗的声音回在空旷的寝殿里,“事到如今,还与我这样生分麽?”
“皇上”方靖知轻声唤,觉得忽地一松,柳暗明,仿佛这幽暗的寝殿忽然敞亮了起来,心里也敞亮了起来。眉梢嘴角不由自主地就舒展开来,笑容收也收不住,与人团聚的喜悦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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