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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死者的怨气透过她的衣服，直渗骨髓。

    风大了，有落叶和沙尘一起被卷起来，那边的影还在不断接近，苏箬视线的余光已经能看见那人跟鞋尖了。苏箬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原地愣了足足快一分钟，又慌地想起来碰见鬼应该转就跑。她这么了，沿着来人相反方向拼命地逃着，只是觉的一劲都提不起来。

    尽极度恐惧，苏箬的脑中却倏然将吴德那副鬼样和“淮河”两个字联系了起来，难吴德是在淮河中被淹死的？

    苏箬不知跑了多久，她跑不动了。冷风鼻腔，用似刀一般割着肺。她停脚步，弯腰大着气。这条路没有行人，没有过往车辆，两旁的建筑上没有一盏灯，甚至没有。只有路灯站在路边亮着，好像一只只悬在半空凝视她的睛。

    这条路不对劲，即使永远都跑不去，苏箬也不会到奇怪。

    她蹲来，狂奔之后的脱力和绝望一起汹涌地席卷了她，苏箬低着望着在路灯呈现灰黄的泥路面，连抬的力气都没有了。

    姬遥莘在哪里？能救她的人在哪里？

    吴德如果真的是在淮河里淹死的，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淮河里拉替？非要这样缠着她？而且淮河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吴德千里迢迢跑过来，还在什么二五班读中，真是神可嘉，几神可嘉……

    大概是极度恐惧有助于脑清醒，苏箬瞬间发现了整个二五班一系列破绽。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六年，对这座城市还是熟悉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条巷，或是听说过什么“金桥实验中学”；照吴德的说法，2008年学校里有个女生被人肢解分尸，应当是重大社会新闻，苏箬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里不是苏箬所熟悉的地方，而是吴德用某方法制造的一幻觉，所以苏箬见到的城市总是陌生残缺，且被雾笼罩的，因为吴德本就不熟悉她所居住的这座城市。苏箬能跟随娜娜吊诡的商场，又跟着姬遥莘随便走走就从那里穿越到了学校；反正吴德擅从异次元召唤东西，理论上这些都能解释得通。

    然而苏箬又悲哀地意识到这一切似乎也毫无作用，苏箬不会驱鬼，不能脆利落地再把吴德踹回淮河。

    嗒，嗒，嗒。跟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苏箬勉笑了笑，站起来，转过了。她面对向她缓步走来的娜娜时，依然还保持着发自真心的微笑——鬼吴德没有跟过来，谢天谢地，苏箬觉得连这个事实都能让她微笑。

    这座被散了雾的城市像是钢铁焊来的废墟，一切都是死的，是假的，街两边的建筑好像黑的尸，苏箬莫名想到了这个比喻。也许在吴德的脑中城市就应该是这个样。只是这些冰冷和死寂都衬托娜娜无与比的丽。

    苏箬发现自己很把娜娜和姬遥莘对比，两个人都很，却是不同的，好像丽被扯成了两，两人各占其一。接着苏箬觉现在的局势十分张，她不应该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苏箬，”娜娜也微笑着，率先说话，“我几乎从来都没有跟你好好说过话，对吗？而且好几次还吓过你。”

    苏箬沉默，她不清楚娜娜现在这里的用意，她开始有些后悔没有留在姬遥莘的宿舍，而是这么冲动地跟吴德跑来，还莫名其妙地用淮河去刺激吴德，淮河真是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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