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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桦抬起，望向苏箬。他的目光沿着镜边框上看过来，些许疑惑的神，然后他放书说：“你想和我聊遥莘对吗？”

    苏箬知对于孔桦来说，任何安地话都是没有用的，她也想不来什么有用的安，于是一人一鬼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直到窗外又响起了哗哗的风声，客厅的灯开始闪烁。

    号声从远及近，苏箬走到窗前撩开窗帘，游|行的队伍又从小区路彼端向这边走来，苏箬检查了一放在窗的电脑屏幕，伟人正在屏幕上挥手，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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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莘啊……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是同学，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上大学那年是60年还是61年？记不清了，我们很幸运赶在了老三届之前，可是又碰上了……偏题了，你想跟我聊遥莘对吗？她很好，人很好，什么都很好……”孔桦了太，苏箬在心里吐槽，为什么鬼也会到疼。

    “你后来平反了吗？”苏箬坐到孔桦边问，她心里燃起了对孔桦的同，这同盖过之前她对孔桦那十分微妙的，似乎可以称作“嫉妒”的。

    苏箬觉到有些悲凉，她知孔桦所说的“拉扯他”是什么东西，就是昨天晚上爬她家窗的那群鬼。苏箬瞥了窗帘，那里鼓起一块，说明笔记本电脑还好端端放在那里，不知她的方法今天晚上能不能起作用。

    “我以前写过很多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后来那些都是我反|革|命的证据，”孔桦叹息着说，他拿起正在看的书，一手住书脊，手腕悬在空中轻轻抖了抖，从书里面掉很多发黄枯脆的剪报，就像飘落的黄叶，“所以很多人相信我的确就是反|革|命，他们恨我，恨得真真切切，在我死后也同样，这恨意一直在纠缠我。”

    “你去卧室里躲一吧，我在这里没关系。”苏箬豪气云地对孔桦说。孔桦低收拾起书

    “他们来了。”孔桦平静地说，但这平静中蕴着万念俱灰的恐惧。

    “对。”苏箬了，走到一边，在沙发扶手上坐来。她忽然又有想结束这场谈话了，因为她觉自己的心思会毫无保留地被孔桦察觉到，这让苏箬觉得像是被对方看透了。

    “遥莘说过，要把我带去一个很黑但是安全的地方，所有活着的、死去的人都会向往那个地方。可是这么多年，我都去不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东西在拉扯我，让我去不了那里，”孔桦继续说着，目光望向苏箬后的墙，苏箬微微皱起眉，她觉孔桦是在躲避与她对视，“但她愿意帮你的话，就一定不会害你。所以，没必要对她有什么戒心。”

    “我死之后才平反的，1966年我就病死了，”孔桦悲哀地摇了摇，“八十年代平反，我不是反|革|命，我的老师，我的同学，他们都不是反|革|命。可是已经没用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没用了。”

    苏箬床，随意披了件外，走到客厅里。孔桦依然坐在沙发上捧着他的书，苏箬怀疑孔桦死的时候都是拿着书的，所以才这样读书读得如痴如醉。她咳嗽了一声：“你还没有睡？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