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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普赛女人的脸在森林中一闪而过。

    第89章 地狱变（10-1）

    她在很一段时间里都分不清自己是现实还是幻梦。

    如果死得时间太了，什么概念都会因此而模糊混淆。那么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她犹记得第一次遭遇时空扭曲时的惊愕，试图用曾经所学的理知识来阐述这一切，但最后她也发现，除了宿命论因果论什么的，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再之后，古怪的事，她就坦然接受了。想得太多也只是劳心费神，而她没有这么多力在永恒的时间上去耗费。有的时候她甚至还喜这摸不清绪的变化，比如在吴德搞他那所闹鬼的学校时，姬遥莘觉得自己成为班主任真的是非常有趣，也非常新鲜。

    除了现在。

    姬遥莘仰面坐在沙发上，望着天板上的一盏灯。灯罩有些脏了，一只小飞虫嗡嗡地撞击在浅的灯罩外壳上。空调运作时发沉闷的声音。

    那孩已经睡熟了吧。

    姬遥莘轻轻坐起来，拉开一旁的矮柜的屉，翻找一只圆珠笔和一个八百年没用的本，上面全都是灰尘。那孩不学习，貌似还有一看书就疼的病，要是在她那个年代，肯定连中都考不上的。

    姬遥莘又在沙发上坐来，望着前的纸，陷沉思中。

    所谓姬氏的宿敌到底是谁？是个什么样三六臂的怪？或者是个反社会人格的人死后还在锲而不舍地和姬氏这个日渐式微的家族死磕？一磕就磕了很多年，这执着确实令人钦佩。

    姬遥莘在本背后的空白写几个人名。如果苏箬看到这份名单，肯定会惊叹姬遥莘社面之广。吴德，孔桦，eлeha，苏箬，姬默言等等，只占了纸页中一个小角落而已。这些人中，有姬遥莘曾经引渡过非常凶恶的亡灵，有她在无限的存在中结的有限的朋友（比如女士穆蕖），也有她的引路人，无论是顺从她，还是背叛她的引路人。

    不是第一次这排除工作了，也不是第一次一无所获，她经常会想，姬氏的宿敌难是某个素未谋面的路人？假设她有一天走在大街上，肩而过的路人忽然刀把她了，在她倒在血泊中弥留之际神秘一笑“我就是你的宿敌。”，这与遭遇意外死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有些不一样，在苏箬那孩经历这么多连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件之后，姬遥莘把目光逐渐放到了姬默言的名字上。

    无法证明姬默言活着还是死去，还有她临行时那句话“也许就是我们自己吧”，让姬遥莘更是印象刻。可是姬默言自己就是姬氏家族的人，自己当自己的宿敌，从逻辑上说不通。

    姬遥莘在纸上写一个又一个的时间和所发生的事。这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在她漫的生命中，为了某个目的——比如说得到某件东西，顺利引渡某个怨气很重的亡灵，她都会经历时间倒转颠倒的事，那时她觉得活去就是在散的、被打碎的生活中踯躅而行，后来也就慢慢接受了，不会像苏箬，总是因为一个新故事的开篇很新鲜就问东问西，或者执着于搞清楚时间线之类的。

    没有什么比在永生的幻梦中保持清醒更艰难的了。

    其实，姬遥莘还瞒了很多事没有告诉苏箬。大概是于对苏箬能力某微妙的不信任，或者是这些事她就打算一直埋在心里，如果过了几百年几千年她还“存在”，而她还恰巧记得这些事，她那时说不定会不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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