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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遥莘走在前面，影在月光和树影底一明一暗，就像随时都能散在山谷中的云雾。

    “你要记着，苏箬，”姬遥莘的声音也是飘渺的，“一定要用幽冥令化成的匕首，我心里，等到我的睛里开始往外冒黑烟，那时就可以了，你不要害怕，也别担心太多……”

    苏箬心不在焉地应着。她看向远积雪的山坡，想为什么默言没有在那里留地狱变的图案呢？大概因为，如今她们已经全都成了地狱变中的人了吧。

    本就地狱，众生皆如此。

    “你听明白了吗？”姬遥莘又问她，语气严肃。

    “嗯。”苏箬低低应了一声。

    “告诉我，你听明白了。”姬遥莘重复，她回望着苏箬，神灼灼。苏箬避免与她对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了哭来。

    寒冷的天气把泪都冻住了，将目光投向黑暗中的山谷。黑暗的另外一是什么，那条河的对岸是什么，谁都不知。

    “我明白了。”苏箬的声音依然很低。

    她们了山后，苏箬才开：“姬遥莘，我要去办一件事。我自己去办，你不用跟着我。”

    姬遥莘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

    苏箬只是摇，勉挤一笑容：“一私事，你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们走回到镇里的时候，苏箬直接去了汽车站。姬遥莘站在原地目送苏箬坐在半夜空空，灯光昏暗的候车室里，一言不发，最后转离开。

    从镇里开到县城的车到早上七才有，苏箬买了票上车，车一开就睡着了，到了县城被司机叫起来，迷迷糊糊车，为防止姬遥莘跟着她，苏箬打了租车去机场，买机票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飞机一天只有一趟，而且午才起飞，苏箬在候机厅又睡了一觉，了场噩梦。

    她梦见在红海旁的三途河中，她看到河变成了红。苏箬缓缓走过去，她看到姬遥莘的颅在河中起起伏伏。

    飞机晚，等到苏箬抵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全黑了。苏箬不敢耽误时间，直奔市区医院，就是遇到穆蕖的那个医院。

    她坐在车上，看着车窗中风景和霓虹飞速地后退，思索自己的计划是否有效。姬遥莘的方法是最保险的，但是代价就是姬遥莘必须早死，没有一侥幸的可能；苏箬的计划却有很多变数，而且，搞不好姬遥莘和自己全都会被搭去。

    这个时候，苏箬开始认真地思考那个她早就应该去想的问题。

    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应该如何选择？

    苏箬来不及给自己一个答案，她已经到了医院。苏箬径直去了太平间。门锁着，也没有一个值班的，苏箬拍了拍那扇破旧的门板，当然，穆蕖永远都不可能为她开门了。

    苏箬转过，路灯啪的一声，全熄灭，四周一片漆黑。风起了，卷起地上的树叶和杂，苏箬并不恐慌，她甚至笑了。

    她想要见的人来了。

    苏箬举起手中的幽冥令，幽冥令已经回复最初的令牌的模样，在黑夜中发着微弱的光。

    风渐渐停来，路灯又亮了起来。在离苏箬不远的小路上，有个中年男人站在路灯，鸷地望着苏箬。中年人瘦弱，而且不时咳嗽一。

    “我是引路人。”苏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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