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第六章

    那天之后，一连数日，李代嘉每天都去凤鸾殿求见母后。

    但他每次都只能看到一扇闭的大门，和一脸憔悴的烟笼。

    烟笼的神好无奈，一遍又一遍劝：“小殿，您真的不用再来了。若是娘娘想见您，自然会派人传话。”

    李代嘉却更是固执，一遍又一遍反驳：“说不准母后今天就想见我了呢，我自己走过来，倒省得你们来回跑了。”

    烟笼轻叹一声，无言地看着李代嘉，神显得格外不忍。

    不，不，你不要叹气，不要这样看着我。

    母后没有放弃我，母后绝对不会放弃我

    我是她唯一的儿，我必须相信她

    我必须相信我自己

    李代嘉不敢与烟笼对视，转过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一日，李代嘉犹疑许久，终于还是去了凤鸾殿。

    谁料这一回，他竟然连烟笼都没有见着。

    皇后娘娘的另一位贴侍女寒，神倦倦地来打发六皇。

    李代嘉不喜寒，不喜她这副脸青白、有气无力的模样。哪怕她穿得再怎么珠光宝气，也像是孤魂野鬼，没有半生气。

    如果母后真的生病了，说不定就是被寒传染了病气。

    李代嘉心烦意地想着，不，母后的病是心病，她唯一的心病就是我，我竟然还反过来埋怨寒，这般怨天尤人，难怪父皇不愿意选我

    寒微微一福，低声：“小殿，您又来了。”

    李代嘉勉打起神，问：“烟笼去哪儿了？”

    寒半眯睛，说：“哦，原来小殿是来看烟笼的。”

    李代嘉刚要反驳，却听寒续：“烟笼不在呢，娘娘差她去城外玉虚观了，恐怕宵禁前才能回来。”

    “什么？”李代嘉愣了愣，“玉虚观？母后要烧香么？”

    寒答：“娘娘久病不愈，心郁结，想去玉虚观小住几日，修行法，排遣愁绪。”

    李代嘉心里一凉，声喊：“不可能！母后怎么可能家？绝不可能！你走开，让我去，我要见母后！”

    几个年老的人一涌而上。

    赵搏扬神一凛，手握唐刀，拇指一推刀柄，三寸刀刃立即闪银鞘。

    只见寒光冷冷，人们脚步一顿，不再对李代嘉动手，却也没有散开，而是严密地将李代嘉团团围住，不许他靠近凤鸾殿半步。

    李代嘉急得泪都要掉来了。

    寒立在廊，双手拢在袖里，淡淡说：“皇后凤驾即将迁移观，我等本就忙得不可开。小殿，您可别再为难我们这些人了。”

    李代嘉怒：“我不信！就算母后真的要走她是六之主，凤仪天，难父皇就能放她走吗？”

    寒冷冷说：“瞧您说的，皇后娘娘不过去小住几日，又不是要家。六事务，还有其他妃娘娘协助持，皇后娘娘实在是太累了”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气，“娘娘自以来就没有享受过片刻安宁，一直折腾啊，折腾啊到了最后，却落得两手空空，愁绪满怀。”

    李代嘉心中一酸，带着哭腔唤：“母后，母后是孩儿错了，都怪孩儿无能求你不要不见我，求你不要抛我”

    寒转过去，低声说：“娘娘已经打定主意，小殿不要再白费力气。您也为娘娘的凤着想。一连数十年都闷在这禁之中，谁能受得了？”说罢，便径直离开。

    四周的人们齐声喊：“恭送小殿——”

    走了走了母后真的要走了

    李代嘉使劲儿用袖了睛，然后咬牙关，抬起，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凤鸾殿。

    赵搏扬收起唐刀，匆匆跟上。

    中路修整得平直坦，李代嘉此时却走得格外艰难，他形摇晃，步履蹒跚，竟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赵搏扬伸手去扶李代嘉，却被他一掌甩开。

    赵搏扬手上一痛，心里也跟着一揪一揪地疼。

    小龙我的小龙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你难过？

    你这么好，我真想不明白

    赵搏扬寸步不离地跟在李代嘉后。

    李代嘉没有去云月居，没有去书苑，没有去骑场，只是如孤魂野鬼般，在禁中飘然而行。

    他神苦楚，泪珠莹莹，薄薄的泛起脆弱的红，一对粉的嘴失神分开。

    偶尔有人迎面走来，远远瞧见六皇的模样，就立即调转脚步，急匆匆去了别的地方。

    李代嘉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只是走着，走着

    赵搏扬始终跟在李代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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