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不可以不要哥哥(1/1)

    空气中弥漫着一凛冽的寒意，街两旁商铺的伙计们穿着厚重的棉袄用铁锨铲走地面上雪凝成的冰霜。顾明月从当铺来时心还有些沉闷。寒烟毕竟是新人，即使靠着弹得一手好琵琶受到一些文人墨客的追捧，可到手的赏赐也并不多。将首饰全当掉后，除去替他赎的钱，也就只余三十多两银。这钱要在姜城城安置个小院实在有些勉。更何况，即使找到了，寒烟往后的销又该如何是好？真要说顾明月也不是一不的吝啬鬼，要养活寒烟一个孤男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那毕竟还有个柳一要照顾，再多填一个寒烟，她实在没法和记账的江碧解释她这钱都到哪儿去了。只怪她平日不是什么钱如的，近几个月忽然这样频繁地使钱，即使江碧不开问，想来心中也难免生疑。等收好钱回到清风馆时，院里天寒地冻的也没几个人。只有秩秩和几个小侍从在院里喂野猫，见她回来忙上前替她撩开房门的帐。顾明月屋一瞧，顾宁正坐在堂屋和江碧闲谈。她难免要蹙眉，这院最近跟要改名换姓似的，顾宁自由得很。也不知江碧都说了些什么，顾宁只应允。顾明月也不好奇，本顾宁耳，人们有事常去央求他，他也就跟着手了一些家的事宜。两人见她风尘仆仆的来，江碧住快步里屋替她拿备好的衣裳。顾宁那双带着灰绿的凤将顾明月从到脚看了个遍，才起走上前低垂着眸抬手要替她解衣裳：“听人说你不等换衣裳就跑了去，什么事这样心急？”顾明月本想躲开，谁知顾宁手更快些，玉指只轻勾了便将她腰间的革带卸了来。“我自己换就好……”顾明月蹙眉还想再说什么，那边江碧已经拿着衣裳来了。顾明月也不好当着江碧的面落顾宁的面，只得屈从，任由顾宁将凑近。顾宁停在离顾明月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骨节细的手指抵在顾明月前，小心解开罩甲上镶着黑玉珠的母扣。顾明月微微拢拳，眸光盯着顾宁弯曲的指节，她能觉到玉指轻抚过前时带起一片怪异的意。只要稍一抬，就能看到男人如白瓷一般殊丽的面容，他轻抿着好似在认真替她褪衣，鼻尖氤氲的尽是馥郁的檀香，铺天盖地似的将她拢其中。顾明月意识觉得这场面有些古怪，又说不清古怪在哪儿。

    这事顾宁起来倒算熟稔。顾明月幼年时顾宁就总帮她换衣裳，如今虽说好几年不曾有过这事，他也不觉得生疏，没几就将顾明月的罩甲贴里褪了个净。男人回接过江碧手中的衣裳，要替顾明月穿上。他凑得太近，几乎整个都要贴上来。顾明月一时没忍住，一手握着他皓白的手腕，另一手将衣裳抢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一边穿衣裳一边去室换鞋，顾宁亦步亦趋地跟来，端坐在一旁铺着绛紫垫的木榻上望着她。“最近你好像总是去？”顾宁低敛眉，玉指轻微拨动着手腕的念珠，低声问。“楚家的两位找我去玩。”顾明月说起谎来一向是面不改心不的。毕竟顾宁在宅大院又不能常门，她说什么都好，反正顾宁没有途径去求证。顾宁笑了，轻叹：“原来如此。”只是男人笑容温婉，神中却没什么神采。妹妹大了如今事事都瞒着他，他只觉得心冷，连表面的平静都有些维持不住。等到晚上顾宁离开清风馆时，也没再开说过一句话。倒不是他在气闷什么，只是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顾宁忧心忡忡地走清风馆的门，半晌再回首，望向清风馆闭的院门，一时只觉得心中茫茫然一片寒凉之意：“总觉得我们兄妹不如以往那般亲密了。”他轻抚着，中不禁喃喃自语：“她是不是还在恨我？”这些年顾宁一直觉得只要顾明月原谅他犯的错，两人便能摒弃前尘，回到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如今便是父亲要将他赶家门他也认了，只愿能与妹妹重温旧梦，聊作余生之藉。难真就是这一小小的愿望都注定得不到满足吗……夜风裹着一丝凉意穿过甬，顾宁竹青的衣袍在月被成翻飞的。柳丝般的发轻抚过男人的脸侧，烛火，他的面竟一时显得比甬旁的墙还要苍白。一旁的云烛早已劝解过他许多次了，如今也只能轻拢着他的衣衫，低声安他：“公，小已经大了。”顾宁沉默良久，昏黄的灯火，低垂的睫在男人脸侧投一片影，仿若一汪漆黑稠的泪。“可，大了也不能不要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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