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磋磨(1/1)

    新婚第三日是归宁之期。一家人难得又聚在一起在正堂用饭，只是这次席上多了陆岳。陆岳也不愧是顾母看中的儿媳，冷淡得同顾宅的几位主人们如一辙。等人收拾好碗筷，众人留闲谈叙旧。顾母先是看向面有些苍白的顾宁：“宁儿在陆家住得可还习惯？”顾宁垂眸望着对面顾明月的衣摆，轻。顾母见他心不在焉，便又望向陆岳：“怀山，我听王侍廊说你提前销假了？”顾明月也略有诧异地望向陆岳，魏朝的官吏极少休沐，可却有三个月的婚假。陆岳这才放了第三天就到衙门销假了？陆岳细眉微蹙，一本正经地回复：“嗯，此时正是车驾司事务繁忙之际，同仁皆忙于公务，此时休假学生实在愧疚不安。”“好。”顾母原本有些顾虑，她看得陆岳对这门婚事兴致不，以为陆岳是对自家男儿不满意。可此时听陆岳这么一说她反倒难得同受起来，这几日在家中休息她也时常会顾念衙门中的公务。只是不成想陆岳竟有同，更是直接到衙门销假了，当也十分赞赏：“王侍郎总是夸奖你为官勤勉、恪尽职守可见所言非虚。”母亲这么说，顾明月就有些如坐针毡了。一方面慨，陆岳跟她娘的很是接近，也怪不得母亲这样喜她。一方面也忧心，她之前便总听母亲说她懒散，如今又来了位贤劳的兄妻，岂不是更加如芒在背？她寻了个借火速退，省得母亲看到了陆岳再看她，会在心中对比些什么。毕竟这全天的母亲都总会觉得别人家的孩更好些。云烛见顾明月去，便一直私随着，等她走了甬，又小心查探见四周没什么人，才冲上前拦住了顾明月：“大小！”“我想请大小帮帮我们家公！”顾明月停脚步，见是顾宁边的云烛颇有些诧异：“怎么了？”“陆姑娘到姜城就职，我家公便只能与陆老主夫同住了。”云烛说着想起什么，眶有些红：“陆老主夫偏磋磨人，新婚第二日便要公去跪祠堂，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之后又让公亲手烧菜饭，又要公贴伺候他……我家公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云烛越说越是气愤，小脸涨得粉红，握的双手都有些发抖。顾明月了然。难怪她今日见顾宁总觉得他神有些萎靡不振，却不知竟是这般缘故：“哥哥便这般听他的？”云烛垂了角溢的泪珠：“我也不知大公为何这般任劳任怨，问起时公总说是他该受的，是罪有应得。”“小，你可要帮帮大公。”他抬见顾明月始终面平静，害怕她是无动于衷，当便急得直扯她袖：“当初的事您要是怨，那便当成是我的，怨我就好。大公可是从小护着您大，您难就放任他被外人这般欺辱？”

    顾明月将自己的袖从他手中夺回来：“我去找陆岳谈谈看，只是不一定谈妥。”陆岳不带顾宁来姜城，那必然是有她的理在。她与陆岳也不相熟，哪里能劝得妥？更何况陆岳那个看起来也是个不好相与的。顾明月垂眸，语重心地同云烛轻声说话：“母亲让哥哥带着你们一同嫁过去是什么的？他们欺负哥哥，难你们就这样看着？拿你当年死那个人的本事来啊。”陆岳到姜城就职，陆家也就只余陆父和一位陆岳买来照顾陆父的侍从，一个老男人一个小男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要知，光是顾宁带到陆家的陪嫁就有四个，其中有一个还是正当壮年的女人。虽说碍于孝顾宁也不能对陆父些什么，可是有这些人在，要是顾宁拿当年雷厉风行的本事，还怕料理不好一个老男人？“……”云烛面白了一瞬，他急着要解释，可一时又说不什么。顾明月不是在怪他，只是给他提供一个思路。她掌心轻拍着男人薄薄的肩膀：“别可是了，回去好好伺候好你家主吧。”她返回外书房，让柏泽在正堂等着，倘若陆岳来便将她请到外书房来小叙。陆岳来得很快。顾明月请她坐，她也只是极为冷淡地见礼：“今日有要务在，不便久坐，贤妹若是有事嘱咐但说无妨。”这般冷的态度，倒让顾明月有些不好开。她一个女人本就不该谈论别人家的家事，有些话还是要斟酌、迂回着说。她佯装不知，勾笑：“愚妹刚刚听闻陆主事近日就要就职，那往后岂不是要与家兄一同住在这姜城中？想来应是与顾宅相距不远，陆主事应该会时常带着兄回顾宅看望母亲吧？”陆岳垂眸：“在在姜城仅租有一间破屋，徒有四，恐会薄待了令兄，便暂请公于祖宅中与父亲一同居住。”“何不请母亲为你另买一间院？你们新婚妻夫分居两地，我兄岂不心冷？”“不敢劳烦顾侍廊。”陆岳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倒像是不愿谈论这些，又再次见礼：“若无他事，在就先告退了。”说着不等顾明月开便转走了。有些没礼貌。顾明月心中不满，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陆岳好像不太喜她。不过倒也正常，女人嘛，总不喜别人将手伸自己的后院是非里去。就这样吧，她实在无法多说些什么。顾宁毕竟是顾家重的嫡，想来陆父也不敢太过为难，更何况还有云烛在，应该不会让他受太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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