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怀疑(1/1)

    顾明月的新房和原本的顾家相邻，为着仆从们搬家方便，就特意在两家相连的墙面上破了两扇月门，一扇在前院，一扇在后面的园。钱三柯穿过月门到新宅来找顾明月，刚到会客厅旁的侧门，便见到院中楚云双泪气哼哼地从正屋摔门而，跑了东厢房，院中的小侍从面面相觑也没有人敢阻拦。顾明月随在后了房门，她面不悦，见不远的侧门正站着钱家才稍稍压心中的怒气，走上前笑：“钱家怎么过来了？有事到书房谈吧。”“别了别了，我看您正忙着……”钱三柯连连摆手，她也不成想难得来一次就正撞上了夫妻吵架的场面，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就一句话的事。”“前几日，家主不是命我再派陪房到陆宅去照顾大公吗？今日这一家人不知怎的全都被大公赶回来了。家主觉得这事蹊跷，问问您愿不愿意亲自到陆家去看看。”“全被赶回来了？”这事倒乎意料，顾明月抿着，不大相信，又细问：“您问清楚了，是大公赶她们回来的？”“……她们说是陆家主夫要赶她们走，大公听从了陆家主夫的安排。”游三柯见顾明月用她那双黑漆漆的珠盯着她看，也不说话，知顾明月是对自己的回答不大满意，又连忙补充：“那家人本来也执意要留，可大公他，他持要她们走啊……”“这样啊……”顾明月咬着依靠在门上，一时也想不通顾宁在搞什么，他应该知母亲特意再派陪房过去是怕他在陆家再受委屈。怎么反倒帮着陆家主夫将人都赶回来了？难，他是……准备效仿《男则》当个好夫郎用孝化陆家主夫？读书读傻了吧。顾明月想不通，见钱三柯还站在原地等她回复，她知钱三柯日常事务繁忙，也不敢耽误她时间：“劳烦钱家亲自来这一趟，改日我空去陆家看一看。”“举手之劳罢了，那属就先退了。”钱三柯向顾明月拱拱手，又匆匆离开了。顾明月这刚和楚云吵了一架，也觉得心中烦闷，不想与他待在同一屋檐。只是楚殷销假后照旧整日上值，自己一时竟也无可去，左思右想，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去。上个月正是新婚，顾明月错过了约定好去找柳一的日，后来想起时也只派松陵到南门巷给柳一送了笔银。现在倒想去碰碰运气，兴许能见着他。柳一虽是家贫，却难得有一手饭的好手艺，此时从顾宅骑去南门巷说不定能赶上一顿午饭呢。今日顾明月倒赶巧了，柳一不仅在家，正恰好买了二两猪，见她难得来一次，便又从竹筐里取了两个为顾明月面条吃。只等了片刻，柳一便将一碗气腾腾的面条端了屋，小心搁在顾明月跟前。“您难得来一次，我都没准备什么好东西……”他火急火燎地放碗，收回手了自己被得发红的指尖，“还有些，您等一小会儿再吃。”

    “你厨艺好，以后兴许可以开个面馆。”顾明月打一瞧，便瞧柳一是刚换了新衣裳。这青绿的窄袖衫衬得他姿修，墨玉般的发髻半挽着，像极了故事中的柳中仙完全不见初见时的落魄。“我哪里有生意的本事。您心里能惦记着我的面，偶尔来看我一次就好……”柳一坐在顾明月侧，他睑低垂，细的双手乖巧地迭放在方桌上，“说来您正是新婚燕尔，我也没有什么礼相送，很是惭愧。”顾明月视线扫视过他这间破落的屋，他都这样穷了，还惦记着要给她送贺礼，还是免了吧。柳一虽说是终于能钱给自己添置了新衣裳了，可这间屋却和顾明月第一次来时一样，什么东西也没多什么东西也没少。“家中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和我说，我寻人替你置办置办。”“你真的不想搬走？”顾明月又问。这屋真的太过狭小了，又藏在巷尾，倒是小事，只是周遭都是邻家的后墙，也没有个邻里帮衬的。柳一小心地将鬓边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在这里住着好的，倘若让您平白为我寻个住，我也受之有愧。”“那也罢，我上带了些钱……”顾明月刚要取袖袋中的荷包，柳一便止住她的动作。似乎是觉得顾明月此举是在折辱他，柳一清潭般的眸中也染起来些许雾气，他声音轻细，语气却十分持：“您这个月已经给过我钱了，我不能再要您的钱了……”“我与您在一起并不为了钱财，只不过希望能有个人互相照应罢了，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像，有些奇怪。顾明月不太理解。她其实能明白柳一不愿意从这破房里搬走的原因。一来自己与柳一并不十分熟视，柳一对她怀有些警惕也是正常的。二来赠与房产这样的大恩，寻常人也都不敢轻易就去领受，一个无依无靠的男人顾虑自然更多。可照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给些钱财总应该不过分吧？说是相互照应，不就是自己给他些钱，好让他维持生活吗？不图钱，他图些什么呢？就，纯粹是寡居寂寞，寻求藉吗？顾明月心中有些怀疑，难真有人善良到，只取所需，分文也不多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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