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母亲(2/2)

    他抿了抿，发现自己的咙也发疼得厉害。

    她的肢忽然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在江启年无声的示意，她走上前，蹲，轻轻将怀里那束放。

    “示，该车了。”

    舅舅是从X市赶过来的，那也正是妈妈的故乡。因为距离遥远，所以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江启年才会和舅舅见上一面。

    江示舟只好佯装无事，挑了几支白，白百合和白玫瑰。这时她瞥到了一旁的康乃馨，多年前的某个场景，又顷刻浮现在了她前。

    于是，她又拿了两支粉的康乃馨。递给店员包装的时候，那两抹粉，在一丛纯白中间，显得格外惹。

    话题突然转移到她上，全桌的目光都聚焦于她一人，她一时有懵。

    江启年戳了两坐在旁边的江示舟，她怀里抱着那束，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很久。

    那是某个母亲节，她第一次拿零钱，买了一支粉康乃馨，送给妈妈。至今她还清楚地记得，妈妈当时那番惊喜又欣的神。

    等报站的声音响起，日光已变得熹微，斜的余晖洒车厢里，为靠窗的座位镀上浅浅的金。

    俩人在墓前沉默着待了很久，直到陵园的工作人员来告知他们，已经到了闭园时间。

    墓碑上，镌刻着那个烙在她血里的名字。江示舟一刹那到目眩，呕吐又涌上间。踉跄着走开后，她背对着墓碑，蹲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崩溃的哭声在空旷的陵园里回起来。

    在陵园里路过一座座墓碑，江示舟的脚步终于跟着江启年，一同停驻在了其中一座前面。那里已经有了一束，看起来是刚放不久。

    “小舟啊，舅舅想和你商量件事。”

    好菜后，舅舅便和江启年寒暄起来。江示舟则默不作声，无聊地摆着桌上的餐。

    江启年沉默不语，只是走过去，轻抚她蜷缩起的脊背。良久，他才听到她哭得嘶哑的声音。

    陵园在郊外，坐公过去大约要一个小时。

    店员从这束的组合成分，便一目了然它的用途。他不一言，选了张黑的包装纸，细致地打理和排列好枝，再捆绑成束包好，到江示舟手里。

    了陵园，舅舅也打来了电话，说在钟山饭店等他们。

    “……怎么可能。”他轻声说，“妈把你当作她的另一条命呢，只要你还活着……她就一直都在。”

    舅舅已经先他们一步去陵园扫了墓，来后，又到这边订好了位置。

    “妈妈如果看到我这副样，是不是会……后悔生我来？”

    饭店离陵园不算太远。在公车上又颠簸了近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见到了舅舅。

    “舅舅想问你，要不要过来舅舅这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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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还是……惨死在自己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