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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棠已经进了卧室，自然不知道嬴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脱离嬴欢的视线之后，便难受地蹲了下来。

    但照片右半部分布满裂缝，似乎曾经被撕碎过。

    “儿子，我是爸爸，我最近总是梦到你妈，我想她可能是要来接我走了。但她一直怪我，怪我没照顾好你。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爸爸，没让你过几年好日子，还要你那么小就辍学打工养我。

    最重要的是，那里好几件衣服辛棠都认识,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 那就是唐九日来找他时的穿着。

    那种令人窒息的难过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想要大声嘶吼，但当他张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剩下嬴欢独自留在阳台，嬴欢侧过头看向辛棠刚才盯着的阳台的方向，拧眉看了一会儿，忽地笑了一声。

    那是他的父亲吗？

    辛棠还找到了一封信，不是他自己的字迹，但看了个开头，他就知道这是谁留下的了：

    唐九日这么久没亲自出现过, 真的是因为遇到了麻烦？

    辛棠晃了晃脑袋，再定睛一看，床上哪有什么男人。

    嬴欢和辛棠都是没有父母缘的孩子, 但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嬴欢憎恨他的父母，而辛棠被父母憎恨。

    辛棠听话地站了起来，跟着嬴欢走进了虽不宽敞、但至少明亮的客厅，让他压抑的心里一下好了不少。

    嬴欢注意到辛棠颤抖的手，伸手握住他，“冷吗？”

    但辛棠下意识甩开了嬴欢，没敢看嬴欢的表情有多难看, 甩下一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便进到最后一间没有查看的卧室关上了门。

    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中间的小孩扬着大大的笑脸，女人温婉，男人健壮，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温馨的家庭。

    “真可惜啊，竟然把你漏了。”

    辛棠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把相框玻璃捏碎了，嬴欢正在他身后，好生地把他揽进了怀里安慰着：“没事，别害怕……”

    辛棠被这个认知冲击到了, 靠着嬴欢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同于嬴欢家里清一色的纸条，这里倒出来的东西有磨损的钥匙扣，有电影票，有糖纸，甚至有被剪下来的广告。

    他取出来看了一眼，却有点愣在原地。

    第37章 嬴欢的过去

    辛棠抹了一把眼泪，扔掉枯枝，将整个花瓶倒过来，果然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掉了出来。

    这里的情况明显比起他父亲那边的情况明显好了不少，至少有个大窗户，采光和空气流通都不错，老鼠无法避免，但比不上隔壁那么猖狂。

    看不出有任何规律，只能从电影票看出来这是从八年前就开始存储的东西。

    他又看到了，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颓然坐在地上，手上握着半截照片。

    好像……是他的记忆？

    “棠棠！”

    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辛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打量这间原本属于他的卧室。

    想起父亲，辛棠眼前晃了一下，隐约看见一个半长发的男人趴在床上，瘦得肩胛骨高高凸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右腿只剩一截空荡荡的裤管。

    脑中忽地又是一阵眩晕，辛棠膝盖一软，“嘭”一声跪倒在地上。

    而且时间点还是这么地耐人寻味，辛棠很难说服自己整件事和嬴欢毫无关系。

    在阳台边站了一会儿, 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嬴欢托起辛棠，“起来吧, 地上凉。”

    辛棠随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了一张被反扣在抽屉里的相框。

    一声呼唤把辛棠拉出了幻觉。

    他低头，看到已经破了的玻璃，干脆彻底掰碎了相框，取出照片收了起来。

    辛棠手有点颤抖, 他忽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清楚地了解过枕边躺着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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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棠深吸了口气，正打算回去，转身时眼神却无意中扫到了隔壁阳台的情况——那里显然也有一段时间没人回来过了，透着一点荒凉的意味, 阳台上的衣服早就干了，被风吹着胡乱鼓动。

    最引人注目的，时床头柜上竖立的摆放着枯枝的花瓶。

    好一会儿，辛棠才回过神来，愣愣地道：“我看到他了，他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