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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脸对着她的照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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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好了，什么也别留下！”

    辛棠脾气也上来了，死活不肯松手，两人红眼瞪着对方，争得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倒不像是在争照片，而是通过这个动作发泄已久的积怨。

    辛和本来就瘸了一条腿，力气收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栽倒在了地上。

    “撕得好……”

    “我叫你别喝了！”

    辛棠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想要砸了手里的酒瓶泄愤，却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忍得猩红的眼中盈满痛苦的泪水，“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难道她的死你就没有错吗？车不是你开的吗？”

    辛棠也受到了一点冲击，但好歹是坐在椅子上的，没直接摔地上去，他垂首看着手上的半截照片，正中间的男孩的笑脸被撕成了两半，如同曾经的美好，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支离破碎的模样。

    然而照片终究只是一张纸，哪里经得起两个成年男人的争夺，只听“嘶啦”一声，照片裂成了两半。

    辛棠捡起地上的照片，“要发酒疯滚一边去，别碰我的东西。”

    唐旭是谁？值得辛和特意在遗书中提到这个人不值得交往？

    他几乎可以还原整件事情——辛和带着她来找他，但路上发生了车祸，她当场死亡，而辛和右腿截肢……

    他三两下将半边照片撕成了碎片，一把撒出了窗户。

    “这是你的东西吗？”说着，辛和就要去抢照片。

    辛和没有那么多顾忌，被激怒之后直接将手里的酒瓶砸了过来。

    不过从最后的信件来看，辛和已经放下了这件事情，甚至对这些年的作为感到愧疚。

    “砰——”

    这种眼神辛棠看得多了，他抹了一把眼泪，一字一顿恨恨地道：“真正害死她的人，不是开车的你吗？”

    照片最后是在辛和房间里的抽屉找到的，说明肯定也是瘸了一条腿的辛和偷偷下楼，把扔下楼的碎片一一拾了回来，甚至重新粘了回去好好收藏了起来。

    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眼熟。

    信里还提到了什么来着——

    辛和把她的死怪在了他身上，于是整日酗酒，而他，并不承认这件事应该怪他。

    速度很快，好像眨眼间就到了眼前，万物静止，只剩酒瓶猛地砸在了辛棠的额角。

    辛棠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发现他已经坐在了窗户边，手中捧着一张相框，玻璃框上沾着许多水迹。

    唐旭、唐旭、唐旭……

    他怔愣地摸了摸脸颊，摸到了一手濡湿，这才恍然明白，相框上的水原来是他的眼泪。

    好一会儿，他才能从梦中绝望而压抑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侧头看了一眼窗边，天色有点暗，快到晚上了。

    梦中的他和辛和争论的焦点好像是——母亲的死亡。

    酒瓶碎裂，猩红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辛棠倒下时，看到的世界被披上一层红色的外衣，直到他闭上眼睛，一切归于黑暗。

    辛和将手里的相框砸得稀碎，“你有什么脸对着她的照片哭！”

    辛棠喃喃地说了一句，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但他的眼神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疯狂。

    身后似乎传来什么拖行的声音，辛棠下意识回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不想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只干枯的手伸过来抢走了他手里的照片。

    这样的辛和，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呢？

    辛和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一双混浊的眼满怀愤恨地盯着辛棠，仿佛眼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什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滚！”

    辛棠慢慢坐了起来，发现嬴欢把照片以及辛和写给他的信都摆在了床头柜上，他一伸手就能够到。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辛棠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有一点冰凉，他摸了摸脸，果然又摸到了眼泪。

    他拿过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发起了呆。

    但他的意识并没有因此停滞，他好像听到了风声。

    辛棠展开信件从头看了一遍，注意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