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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欢没有闭眼，反而满是好奇地看着辛棠突然有些泛红的眼眶。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那么难受呢？

    辛棠怒气冲冲地走进去，一盆水冲干净了嬴欢身上的泡泡。

    嬴欢终于乖乖闭上了眼。

    明明，现在就应该是最好的样子，嬴欢没死，也不会再囚禁他。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谁都逃不过。

    突然想起曾经和嬴欢的对话，辛棠又道：“你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知道吗？”

    “什么都往嘴里塞！你什么毛病？想死吗？”

    几番犹豫，辛棠还是没狠得下心一剪刀剪下去，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把嬴欢的头发打理好。

    辛棠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嬴欢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迷茫地看着辛棠，辛棠几乎忍不住怀疑他下一秒就就张嘴嗷嗷哭起来了。

    明明，他应该庆幸嬴欢是真的傻了的。

    也不知道嬴欢懂没懂，不过他确实是没动。

    辛棠直接捂住了他的眼睛，“我让你闭眼！”

    他知道他不该做这样想，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如果头发剪了，现在的嬴欢好像和过去的嬴欢就真的是两个人了。

    辛棠突然没了继续逗弄嬴欢的心思，打开花洒冲湿了嬴欢的头发，“闭上眼睛，洗头了。”

    辛棠很快找了一把剪刀回来，一推开浴室门，不想看到嬴欢那个傻子玩着泡泡，竟然还想往嘴巴里塞。

    流浪了这么长时间，头发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的头发不再是以前如丝绸一般冰凉顺滑的触感，而是像一把枯草，摸着都觉得剌手。

    辛棠以前可喜欢给嬴欢吹头发，但现在是摸两下都觉得烦，刚把发根吹干就赶嬴欢下楼吃饭去了。

    出门前，辛棠听到水声，他回过头，果然看到嬴欢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他直接威胁道：“在这里等着，你要是敢动，我就把你赶出去，知道吗？”

    辛棠粗|暴地拽住嬴欢的头发，举起剪刀正打算剪下去的时候，突然又犹豫了。

    他有点怨自己，怎么跟一个傻子过不去，吼他什么，他又听不懂。

    可他没办法过去。

    “没意思，你这个傻子。”

    辛棠费尽心思洗了两遍，发现嬴欢的头发还是很脏，主要是打结了，梳不开，像一团打结的毛线团。

    “操|你妈|的嬴欢，你就是个傻|逼。”

    “你干什么！赶紧停下！”

    但他没给嬴欢这个机会，他先下手为强，捂着眼睛哭了起来，伤心到嚎啕大哭。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猛地意识到嬴欢是真的傻了，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嬴欢了，心里竟然冒出了一点难言的心酸与伤心。

    辛棠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不是跟嬴欢过不去，他在跟自己过不去。

    越洗越来气，辛棠猛地站了起来，“不洗了，剪了吧，一个大男人，留那么长头发干什么？”

    他无措地看着辛棠，想碰一碰辛棠，却始终没有下手，他记得，辛棠并不喜欢他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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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棠哭到嗓子都有点哑了才停下来，更让他难受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嬴欢的注意力竟然被泡泡分散了，他丢下了哭泣的辛棠，又去玩儿泡泡了。

    嬴欢听不懂辛棠的话，但他知道，哭就是难受的意思。

    嬴欢被吓得一抖，迷茫地看着辛棠。

    但辛棠依旧毫无怜惜之意，戳了戳嬴欢腰间青色的伤口道：“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你不是被捅了一刀都能面不改色吗？怎么现在这么点小伤口就能让你哭？”

    他觉得嬴欢不该是这样的，他那么高傲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辛棠觉得有点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随即，他看到嬴欢懵懂的眼神，又突然觉得不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