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青兮yu雨（xia）(1/2)

    伍昭临行前又取洛的信来读。这薄薄数十页纸他已看了不一二十遍，每个字都烂熟于心。然他还是偏展信细品。尤其是那句“若是被我越境击败，你需得自觉让祭剑首席之位，心甘为侍，休要再肖想夫位”，伍昭看一次笑一次，百看不腻。初阅此信时，伍昭自然是觉得她自信太过，却不想她居然当真撑到了比试第五日。最后到底因着境界历练有差，败于炼霓峰平青虹手，只差一步便有资格与他一争祭剑首席之位。伍昭那日亦有比试，是从旁的弟中得知那日形，说是这小师妹虽修为平平，然法奇诡，剑招飘忽，很是不好沾。兼之不知从哪得了许多灵药，便总是生生地拖到对手疲倦，方伺机招，一击得手。虽有弟不忿，抱怨她取巧，可也承认这洛师妹悟极，明明第一日上台还有些手忙脚，可两日一过便从容许多，颇有几分越战越勇之意。伍昭第二日确实偷偷去看过一场，那会儿正见她在试炼台上对阵个漱玉峰的弟，在多如的银针中御剑如飞，最后瞅着对方疲态渐之时，剑如虹，一击得手后抿一笑，轻轻柔柔了句“承让”。伍昭却一就瞧见了她晶亮的眸，上翘的角——这般隐隐得意万分、耀武扬威的模样，直看得他心难耐，恨不能将她即刻抱来好好亲上一亲。也就是这一场后，伍昭不敢再去瞧她对战，唯恐神思不属，满相思，最后一路落败，成了小师妹之侍，故而这几日只能将那几页纸嚼了又嚼。可恨那确是个没良心的，他不去，她便也不过来，不知错过了多少他英姿发的对战之景——不仅不来，相约夜半的信亦是不回。想到这里，伍昭摸了摸箍在胳臂上的玉环。指宽的玉环白得如月初雪般，将将好卡住他的上臂，稍一用力，便会勒鼓胀的肌之中，掐一痕邃的。——是她喜的样。伍昭抢来那日便试了，初还觉得窄了些，结果多试了两次，就慢慢品雕琢者隐晦的真意与求——若非心黑利，断不能得这般准。伍昭看着胳臂暗笑一声，倒是不担心她不赴约。他将臂环退，同信件一仔细收好，又去蒲团阖目定了小半个时辰，待得再睁时，已然心境澄明，剑意锋锐。此乃是问仙台侧一临时开辟的府，灵气充盈无比，专为“争剑”大比而设。踏府，伍昭便觉周遭一静，抬，但见问仙台另一侧，一袭青衫的少女早已持剑在手，背脊笔直，眉清湛，隐蕴灵光。伍昭不禁暗叹一声，谁能想，这站到最后，要与他一争的，居然真是这位凤师妹。门不过一年就已突破炼骨境，这般资质，纵观天玄立派至今，也不过一手之数。——无怪乎小师妹当初那般郑重。伍昭记得，洛提起这场争剑时，眉宇间的忧虑再明显不过。灵觉幽微，他生某预，今日这场比试断不如他当初所认为的那般轻松。当然伍昭亦不觉得自己会输。正如闻朝最后告诫他的、所有修剑的人都晓得一个理——剑无回，亦无悔。他既来了，但求一往无前，无畏无怖。伍昭定了定心，纵跃问仙台，扬眉四顾，了个齿牙灿烂的笑后，方冲凤鸣儿抱拳：“凤师妹，请。”凤鸣儿亦郑重回了一礼。礼毕，也不多言，手腕一翻便挽剑攻去，直取伍昭面门。这一来势汹汹，伍昭却是不慌，甚至冲对手略一。他与凤鸣儿、季诺两人在闻天习练许久，对彼此剑招早已熟谙。正如季诺向来谋定而后动，凤鸣儿亦习惯直来直往。最初对阵时候，她这般总是吃亏，在伍昭手难走两招，为此她甚至消沉了好一阵，数日只观战。伍昭本以为凤鸣儿会就此一改对战路数，不想再次对战，起手式依旧不变，只随之而来的回防却比先前快上许多。便如一般。伍昭剑微转，造灵气沉凝，与剑相协，沉如山岳，稳稳拦在对方破风而来的一剑上。照往常，凤鸣儿或变招或不改去势，若是后者，大抵这去势便直接消在环护剑的罡风中。事实也确是如此。凤鸣儿不改去势，银的剑疾如星，然撞上对面，去势居然半分不减，反倒于剑前扬起一片耀光幕，与对方护罡风相抵，发石相击的碎裂声响。剑与剑一击之，不闻金鸣清越，唯有山岳崩之响动，其余波亦是汹汹，掀起层层气浪，轰然四散，恍若风龙过境、地龙翻涌。而在其中的两人亦难生受其势，卸力之均御风后跃了数丈。再及抬时，双方目中皆是沉凝，这是两人破境后的第一次手，在熟悉的试探、过招之，俱为对面步暗自心惊。淬之后，得悟剑意，所谓“剑随心动，如臂使指”不过寻常，更显着的变化在于悟天地灵气动，顺天地之势，借天地灵气为所用，即为“借势”。而到了炼骨时分，骨受灵气打磨淬炼无数，与剑合，与天地合，自成天地灵气的一分，动静之间已非简单的“借”，更类“牵引”，动静之间自蕴引动天地灵气的契机，一举一动皆以剑意挟风林火山之势。伍昭得闻朝亲传，自穿林风雪中得悟剑意，其意既得风雪之轻灵，亦有山林之韧，蕴于剑招中，则攻守兼备，举重若轻。而他的对手呢？伍昭沉目望去，结合凤鸣儿破境炼骨时的异象，心有了几分猜测。这位师妹的剑意大致应是承自火相，其势汹汹，暴掠无常。若是如此，于他而言，同季诺一般选择守势，以逸待劳方是稳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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