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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绿林劫走了,能怎么办?只能作罢。
最多朝廷失了面,反正秦不语人也现世了,证据都提了,大理寺可以慢慢查,无所顾忌地查。
乐修篁固然是棋的手,但为官半生,到底是第一次见到皇帝亲自动手把棋盘掀了的局面,一时愕然。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视秦不语为白虎,心积虑地设陷阱,却不知背后也有一双睛正看着他。
他亦是虎,被人一叶障目的虎。
封琰把玩着手里的那张弓,:“秦不语的事到此为止,接着我们说回到秦国公叛国案上。泰合十三年,秦公先至炀陵,数日后,一封盖有兵符印记的密信送达,接着秦公便自焚而死……其中作为关键证据的那封密信,为何不先送到炀陵,而是在秦公到了炀陵之后,才迟了几日抵达?”
乐修篁倒也不反驳,:“陛以为呢?”
“弹劾的奏章在先,所以秦公受朝廷诏令时,必然知奏章中写明了军务调动的详,那与之容吻合的封密信就断不可能是他手书。笔迹自可以找书法大家心模仿……问题就在于兵符。”
封琰对兵符这东西再清楚不过,大魏的兵符印记上有刻一说,受兵符号令的将帅收到命令后会取对应的兵符印记叠起来对着光照看,如果完全重合,那兵符就是真的,万万不得假。
“秦公回炀陵时,曾路过潞洲盘桓一夜,潞洲地方志记载,当日无风无雨,军又急,秦公的习惯自然是想速速到炀陵了结此事……可他却多留了这一夜。”
见封琰停顿,乐修篁微微颔首:“泰合十四年十月那一日,我听闻秦公回炀陵,而炀陵已为赵王、韩王盘踞,恐其此行凶多吉少,故意差人坏城南木桥,留秦公相谈过。”
“你骗取了秦公的兵符?”
“不是骗取,是……”乐修篁淡淡,“索要。”
索要,这两个字透许多义。
泰合年间,名为泰合,却是苍生涂炭的一代。封氏皇族,从皇帝到三个位权重的藩王,一个个横征暴敛,贪婪无……可以说,当时但凡有良知的将臣,都起过反意。
王侯将相宁有乎?封氏皇族早已无可救药,不如索推翻了另择贤明,方是救国之。
“秦公同我说,他不怕同北燕战,只怕同北燕久战。每多养十万大军一日,朝廷就敢饿死一千个百姓……他说,为将士者,不能守卫万民,反而坐看生灵涂炭,执戈何用?”
“乐相不曾劝秦公反了?”这话本不该说,可封琰也是经历过那个世的人,封氏皇族的荒唐他比谁都清楚。
“秦公已七十有二,风烛残年,便是反了又能如何,十万啸云军自是死忠,可战打起来,谁去守帝江关?”
乐修篁自嘲一笑:“我们两个老者喝了半夜的冷酒,好似个不得志的愚钝秀才一般,一筹莫展,末了,听那酒馆里没生意的说书人唱了一段前越秦楚的历朝旧事,便想……罢了,该是到王朝更迭的时候了。”
言之意,外有北燕虎视眈眈,有三王作、昏君祸国……大魏已无可救药,秦公那时便已心灰意冷,决定开关放北燕南,接受亡国的事实。
“不陛信不信,那封密信,是秦公手书,兵符也是真的……可以说,那便是秦公的绝笔书。”乐修篁叹。
封琰默然。
秦公是寻死,听起来是再合适不过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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