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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公晓得自己老了, 三个儿都早早死在战中，便是宿将以死相挟, 他也只是笑而回——世上岂有古来稀的开国主。”

    “家国外困, 他亦日夜苦恼。这时，便有一位往年之，秦公中常称其为‘救世书’，有张良、诸葛之才, 此人遍识经典, 认为家国凋零，乃为皇族贵胄腐烂，既已世，不妨便用世终结。”

    “他向秦公说，当今之世, 指望昏君幡然悔悟断无可能。不如让秦公效仿伊尹, 先以锐重兵镇压炀陵二王, 禁天，启用能臣救世。而昏君常年受所谓‘仙丹灵药’所蚀，寿岁必不久，再扶有能为的明主上位，以昭中兴。”

    “他确有救世之才，否则也不会一拜相便立即拿一整裁撤冗官、定土安民、联番抗燕的救国大策来。而这份‘救世书’，他当时也一定给秦公看了……当然，秦公叹为观止，他开始对救世论调有了信心。”

    “可炀陵不可能让手握重兵的秦公随意炀陵，于是‘救世书’便大胆献计——先以一份真实的叛国密信取信于韩王、赵王，以叛国罪为名单召秦公炀陵。而秦公一旦了炀陵，以其威望，中三大营将领必会倒戈相投，届时再以十万啸云军南，清君侧以救世。”

    说到这，夏洛荻笑了一声，一步步走近这个世之中给她活去希望的辈。

    “这筹谋很好，秦公相信那份救世书……而后来这份救世书也确然有大用，七年靠着半江山将国力自泥淖之中养成参天大树，历朝哪代贤臣有这般能为！”

    “可谁晓得，当秦公听了他的计，用真兵符加盖的密信成了最后刺向他的刀，而他侧托付兵符去的亲卫，那个潞洲的亲卫，试图逃向潞洲投奔原主，却被截而杀之……其带的兵符和秦公的遗言。”

    “秦公本不用死……是你背叛了他。”

    秦公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孤零零地在群狼环伺的炀陵城里时，该是怎样地绝望。

    夏洛荻不敢想，她只怕自己一想，便要撑不住了。

    “我得想想……”乐修篁还是一副无喜无悲模样，良久，他回忆起来，，“秦公那封随兵符带来的书信，却还是没有怨怼于我，只说自己困于炀陵，啸云军必然哗变南救他。为免帝江关不失，兵符须得托给他的宿将公西宰，嘱咐他万不可炀陵来救他，死守帝江关，杀至最后一人也不可让北燕南屠戮百姓。”

    但兵符到了潞洲，就被人截住，所谓“死守帝江关”的军令到了啸云军那里，就变成了“秦公已为封氏皇族迫而死，倒不如开关掀翻这狗朝廷”。

    乐修篁的手在史书上抹去了秦公的名字，三代功勋世家，守疆将门，就这样彻底沦为了叛国贼。

    殿一阵静默，良久，乐修篁才说：

    “我错了。”

    “我这一生，有过两个错误。”

    “一是误判北燕朱明为天命所选，以为他能驱驰南，改朝换代。”

    “二是没想到灵州一个年轻的藩王，能打得三十万北燕大军铩羽而归。”

    “而我误判了局势，若不是当年把十万啸云军送了北燕，那朱明不一定能活到现在……要么燕胜，要么魏起，最为恶劣的局面，就是如今的割据之局。”

    他说到这儿，又转向夏洛荻：“为师晓得你想问这么多年，为师是否对秦家有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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