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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线教并不是尽人皆知,但阁老们或多或少都是知的。
他们知归知,但都觉得只不过是女人争风吃醋的巫蛊邪异,登不得台面。
太监得了示意,清了清嗓走到前面,开始说起红线娘娘的罪行:
“红线教以‘红线娘娘’所立,利用熟人游说、毒邪说一度渗透至禁之中……”
“报!”
言未尽,忽来急奏报。
“陛,鸿胪寺急报!北燕了国书,沿帝江两岸昭告天,我朝先帝当年并未归天,多年来在北燕休养,如今愿以归还先帝以保西陵公主!”
“……”
这份国书来之后,好一阵没有人呼。
“这不可能吧。”
“先帝是我们看着了皇陵的,怎么会?”
只有贺公面通红,甚至有些激动,:“陛,此乃北燕胡言语,我等应该掘开先帝陵寝以平天沸议!”
“不可,岂能因一谣言而掘帝陵!”
“他北燕说什么便是什么,无凭无据突然个先帝,谁知是真是假。”
“是啊,派人去先帝陵一探就知。”
吵吵嚷嚷中,封琰忽然冷笑一声,:
“掘什么,里面本就没人。”
“你们这些装糊涂的、真糊涂的,听好。”
“朕直说了吧,你们希望他活,还是希望他死?”
第115章 红线劫(中)
“你们想要他活, 还是想要他死?”
好一句诛心之问。
那些佯装争执的阁臣们咙里像是堵住了似的,脊背冷汗直冒。
如果“要先帝死”,那就是要从此把脖递到皇帝的刀,因为君王是真龙天, 是圣人的象征, 如果君王一个不兴, 大可以说他弑父之举是受大臣蛊惑所为,他是可愿个罪己诏了事,但表明态度的大臣就会被钉死在史书上。
史官会说:某年某月某日,某大臣惑上弑父。
这话是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否则他和他的家族就会被绑死在当朝天的战船之上。
可这场面, 当着明显愠怒的天,谁敢放言说“应当迎先帝还朝, 奉为太上皇”这话?也不看看皇帝那刀有多!
“很难回答吗?”封琰凉凉地问了一声, 目光所及之, 大臣们的压得更低。
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 :“朕晓得你们在想什么,在座的十有八九祖上都是显耀过的, 最厉害的都有过挟天以令诸侯的事,若真换了个稻草皇帝, 尔等在后面不敢称万岁, 称九千岁的心还是有的。”
除了几个元老外,其他大臣连忙跪在地上, 齐声称“不敢”。
“也没多久, 算算不过是七年间的事, 大浪淘沙, 朝代更迭,你们活到现在什么没见过?背地里也不知想了多少次——时无英雄,教一个没前途的越王得了天,若是换个平庸的君主,何至于如今没有你们大展拳脚的余地?反叫那些没有家世的年轻人上了位?”
“今年削了不少世家爵禄、减了恩荫,有的人,原本家里十个儿,十个都有官,而今十个里面只有三个有官,其余的要么考科举,要么只能个富家翁,所以你们有的人愤愤不平,总觉得……没有祖上襄助封氏,这皇朝何能立得住?这皇帝卸磨杀驴,实非明主,倒不如换一个。”
封琰说到诛心之,阁老们便再也站不住了,连忙说:
“陛,臣等于世之中得遇明主,乃承天之幸,岂敢生那二心!只是陛也为人,可万万不能背上那悖逆大罪,让后人耻笑啊!”
“朕是人,封逑算人父吗?昏成他那样的翻遍史书又能找到几个来,北边那姓朱的肯养他这么多年还不杀了他,若非所图必大,岂能忍他苟活于世?”
话说到这份上,阁老们一个个都哑了,满肚虚伪之辞此时竟拿不一星半。
皇帝本就没有同他们周旋什么有悖孝义之的烂话,上来就摆明了态度——不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就是要宰了那昏君,绝了你们的念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陛心意已决,那老臣……”贺公沉默了一阵,咬牙,“那老臣宁担这千古骂名,也要附议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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