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大象(2)(1/2)

    陈千跃简单一句话,后面藏着的冷酷、血腥和残的故事,足以让人发麻。小刀不会天真地以为在这一行里,越往上爬就越能幸免于难,可她确实抱着侥幸心理,认为陈千跃这样可谓如日中天的女明星,也许可以更有尊严,但显然,小刀这侥幸是一姑息养。小刀为自己的错误到汗颜。由此看向陈千跃的时候,多多少少变得很柔和。她不是同她,同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但她只想尽可能展现信号,那就是,同为女,她会和、也必须和陈千跃站在一起。

    陈千跃也在端详小刀。她们俩多像秘密组织的成员。她转衣袍,弯去拿酒杯,酒杯里琥珀摇摇晃晃,显得略微稠。陈千跃抿一,哼起歌。歌的旋律不熟悉。陈千跃轻轻嚼咬歌词,小刀并不能听得很清楚。

    “如果要伤痕,你得躺,陈小。”

    “哦。”陈千跃端着杯,轻飘飘、没有脚似的,走到大床边。煞白的床单,苍白的陈千跃,她躺在其中,如一片残叶,一粒散沙,一颗被丢弃的

    小刀没有如此看过其他女——以一悲悯的心态,在一个私密的环境里。在健房里,她看见的都充满生机。当陈千跃猛地扔开她的晨袍,像扯掉最后一丝伪装。映小刀视线的,并不是她预想的苍白的延伸,而是已布满累累伤痕的肤,那些伤痕,隐藏在裙摆的地方,很好地蛰伏在被凝视的视线之外,唯有伤害她的人,才能看见。

    “陈小……”小刀讷讷,转看见陈千跃显无聊的眉,司空见惯,甚至有恶作剧成功般的小狡猾。

    两人就如此相对,像是在确认了份之后,肆无忌惮地的苦酒。陈千跃又喝了一里的琥珀。小刀想也没想,过去摁她的手。

    “陈小,有这么严重的伤,不该喝酒了。”

    陈千跃却是要跟小刀对着,小刀越摁,她就越要反抗,可她的力气太小,她索往外倾倒杯就那样洒在小刀衣服上和床单上。小刀一愣。陈千跃笑起来:“谁告诉你这是酒了。”

    确实没有酒味,反倒有甜。小刀的衣服上粘哒哒的,床单上那一块也结了凝。

    “红枣?”小刀

    “红枣银耳汤。我是惜命的,再说,喝了酒真的会痛,我最讨厌痛。”

    说着“我最讨厌痛”却着这样满伤痕的陈千跃,将杯一甩,人斜在床上,睛直愣愣地看向虚无。

    红颜料和褐颜料,在调盘里混起来,真像血。这仿真的颜,像是无数惨剧的缩。小刀以往的工作,一直都是把人肤上的痕迹隐藏起来,藏起痘印、藏起纹路、藏起黑圈、藏起生命的痕迹。可现在,她却要把伤更显来,再现血淋淋。

    “本不需要再什么伤痕了,陈小,你的伤很严重,我的建议是,该去看医生。”

    “医生给了我消炎药,也给了我医嘱。但是你以为谁会真的遵守医嘱吗?那是正常人的世界里的规则,我们这样的人,还能算正常人吗?”

    小刀不语。

    “小刀,你这个神的意思我很明白。你在说,我为什么不反抗,是不是?反抗,你以为我真能反抗吗?你被过吗?你被过吗?你被人用家人命威胁过吗?我发现我面对的是一的权力,而我只是一小草。我反抗,我的家人朋友都得陪我一起死,而那反抗就像一只蚂蚁在挥拳,蚂蚁的拳,你看得见吗?可我不反抗,顺从了,怎么样,我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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