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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手里的医书,一个晚上过去了,才看了两页。
……疼。
*
风煊这次对医女们好像是了狠手,柳的人儿们被挫磨得不像样,再也没有力气收拾打扮,整日灰土脸的,累到腰酸背疼,脚,满手泡。
医女们开始哭哭啼啼说不了。
曹大夫:“你们要走,可以到我这里领批文,退还本月军饷,便可谴送回家。”
受尽苦楚的医女们立即在曹大夫的案前排起了队。
谢陟厘:“!”
还有这等好事?
她悄摸摸地蹭到了队尾。
前面的医女皆喜喜地领到了批文,到了谢陟厘这里的时候,曹大夫却把章一收:“你的我批不了。”
谢陟厘一愣:“……为什么?”
曹大夫看着她:“门右拐,往前十座营帐,再朝左拐,去中军大帐找大将军,知么?”
谢陟厘伸去的双手无力地收了回来:“……”
她要是有当面跟大将军辞职的勇气,还会留到今天吗?
“书看得怎样了?”曹大夫随问,“以后医女的杂事先放一放,一切以医术为先。大将军对你寄予厚望,你可莫要辜负了大将军。”
谢陟厘只觉得这句句如刀,刀刀戳中心槽,只得拖着两条回帐篷继续努力读书。
医女们几乎是忙不迭逃走的,帐篷顿时空了不少,但依然有几个心志毅的留了来,比如傅鱼丽就是其中之一。
傅鱼丽那双葱般的玉手被挑破了好几个血泡,如今被纱布包得萝卜似的,她原本是坐在床边沉思,见谢陟厘来,忽然问:“听说你原本是兽医?”
谢陟厘。
“那你会不会给洗澡?”
谢陟厘:那可太会了。
*
“……天气还不是很,年轻力壮的洗洗自然无妨,若是年老弱的、或是小驹,这个时候可洗不得,实在要洗也得在屋里洗,最好多准备几块大儿的布巾,洗完上给它们。”
“还有洗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离泥地远一些,不然洗完之后儿往地上一蹭,可是白了,所以我们得寻一块净些的草地。”
“另外还得避风,毕竟咱们这儿风大,儿容易着凉。”
谢陟厘平时不声不响的,一说起本行,就有些滔滔不绝,倒不是显摆的意思,而是她着实有些担心落傅鱼丽手中的。
她没想到傅鱼丽会想学洗,更没想到傅鱼丽听得还认真,而且是真刀真枪上手。
只是,可能是因为河浸了纱布,傅鱼丽握刷的地方肯定又磨到了泡,于是全程的眉都皱得死,神发狠,动作也发狠,刷得儿一阵惊,把甩得傅鱼丽满都是。
傅鱼丽大怒:“好你个畜生,连你也欺负我!”说着就要去那匹。
谢陟厘连忙拦住她:“你……你泡刚挑破的,了不好。要不还是我来洗吧。”
傅鱼丽用力瞪着她,大大的睛里蓄着一层泪:“别以我不知你在看我笑话,你以为我也会和她们一样临阵脱逃吗?!”
谢陟厘摇摇,她不太会和人聊天,更不知怎么劝说安别人,只是实话实说:“其实我也像个笑话的。”
傅鱼丽一时间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反讽,谢陟厘就是有这本事,看上去的很好欺负,但实际上好像连针都扎不去。
傅鱼丽愤怒地重新捡起刷,再次狠狠刷了起来:“我没有输,我不会输!”
谢陟厘心说输不输的不重要,但你要再这么刷去,这匹就要秃了。
“傅姑娘,你若是想拿撒气,用不着让我来教你洗吧?”谢陟厘,“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帮它刷了。”
这匹已经嘶了几次,是因为谢陟厘拉住了缰绳才没有跑开,谢陟厘看不得它这样难受,语气里带上了难得的严厉。
傅鱼丽冷笑:“一畜生而已,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菩萨心?你平时就是这样装给他看的吗?”
谢陟厘看了她一,没有再说话,弯腰拎起装东西的木桶,一手牵着缰绳,把拉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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