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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看天慢慢暗来,思忖时辰差不多了,再看看彼此都装扮齐整了,就一行至了曲西岸。此时岸边已经装饰一新,都挂着灯笼,烛火映在了面上片片闪烁,好似一只只银白的鱼儿往来游弋。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曲。穿过上曲曲折折的回廊,再看用来举办宴会的杏园,也已经是人声鼎沸,早有人先他们一步来了。
今年的杏开得晚,到现在也还没败,也是因为栽了这一片杏树林,才被叫杏园。各式各样的矮桌几胡床椅已经照次序摆好了,最上面自然是留给圣上的位置,此刻还空着。从左右两边往,已经坐了有不少人了。每边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供人取用,只是现在还没人敢动。众多侍女垂手而立侍候在旁,所有人都在等待陛的到来。
谢霁清和卢中正严格来说还没有官呢,二人在最末尾找了两个位置坐来,边自然也都是些同榜士们。这些人都还没坐呢,就忙不迭去找人近乎了,满场此起彼伏的“张大人!“李大人!”,然后拱手作揖。
有位严肃的老大人板着脸从他们边走过去了,正是他们闱的主考官吴大人。两个人起行礼,老大人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前面去了。
卢中正丈二摸不着脑:“吴大人对我们有意见?”
谢霁清倒是知为什么。
这位大人此前私里找过他,问他家里是否有妻室,若是没有的话,他有一女生的清秀可人,颇通琴棋书画,想要许给他。若是成了一家人,他自然可以为谢霁清的仕途力。
“然后呢,你就拒绝啦?”
“嗯。”
谢霁清脸上看不什么,卢中正倒是替他惋惜得不得了:“你说你,这好了吧,还没官呢就先得罪人,以后还得了?”
“官真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啊,不官,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谢霁清:“为了修齐家治国平天。”
“……”
卢中正无语了:“行行行,你怀大志行了吧?就我一人是利益熏心。”
那治国平天不得先当官吗!真是的。
他闷闷地坐来,把整个园扫了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
“恭-迎-圣-上---!”
一辆八人抬肩舆肩舆缓缓落在了杏园门,着赤黄十二纹饰常服的翊宗走来,面对着跪地一片的官员士文人,大手一挥:“众卿平罢!”
第6章 诗
待到圣上落座,首的一片人这才慢慢也坐稳来,曲杏园簪宴正式开始。
丝竹之声耳,翊宗的心看起来很不错,这都是他和未来的能臣志士啊!有了他们帮自己理国事,他也就能专心享乐了。端起宴前几上的酒杯,翊宗面带笑容地说:
“今日济济一园,朕很兴。要多谢诸位卿,为我大景选材,为我大景殚竭虑,才有如今这盛世!来,朕今天要敬各位一杯!”
众人山呼万岁,手中的酒都一饮而尽。
宰相柏陆生向前一步弯腰来:“皆因陛圣明,因而栋梁之才不断在我大景涌现,愿为陛肝脑涂地。”
这话说得中听,翊宗自然心里受用,当即说:
“柏卿此言甚得朕心,赏!”
把他面前的一菜赐给了宰相。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吉祥话一骨碌一骨碌地往外倒,一时间是哄得翊宗满面红光,连连称好。
卢中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他目瞪呆,悄悄找谢霁清耳语:“这样也行?”
如何不行?
陛听,多说些好的又不会有错,没看到是宰相带说的吗?何况这本就是宴会,轻松些气氛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只是宰相好歹也蓄文雅些,再后来的许多人那就真的是不择手段的阿谀奉承了。
谢霁清闷又饮一杯酒,卢中正还在那絮絮叨叨:“听说就是宰相提议与南武议和的,前面打了那么几场也不知打来个什么,他还有脸在这肝脑涂地。”
“中正!慎言。”
卢中正被他提醒,才想起来再扫一边的人:“没事,我说得小声,他们听不到的。”
早知这曲簪是这样的,他俩才不来呢!
这也由不得他俩,所谓簪宴,还是需要新科士们到场的。宴会照程行来,就有侍女捧着盘盛着杏款款前来。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们拿起杏,把它簪在束好的发髻或幞帽上,远远望过来,一片黑当中缀着朵朵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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