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旗袍(1/3)

    婚礼上的一应程过后，接来就是新郎和新娘携手去各敬酒。

    年轻人见着老儿，大多数不敢太闹腾，毕竟老儿年纪和地位摆在那，生怕闹得太过，会让这位辈不痛快。

    但那些年纪大的就不同了。

    许多和老儿一辈的人专门等在酒桌旁，就等着这对新人过去。那些人年纪和老儿相仿，有的比老儿年纪还要大上几岁。但就是因为他们上了岁数，仗着各有份，反而不会顾及太多。他们拉着老儿拼酒，老儿喜闹，也惯于应酬，一杯杯的酒肚，却是越喝越神，越喝越上。

    苏纨本来想劝几句，毕竟她还得装贤妻模样。不过看这时候，老儿正在兴上，不喜有人扫兴，于是也就识趣地闭了嘴，温顺地跟在老儿后面应酬。

    不过那些拼酒的人显然也有他们的心思，中说着各玩笑话，一个劲地劝老儿和苏纨喝酒。那些人里，不晓得有多少人在那边等着看新娘酒量如何，抑或是新娘的格能否撑起场面。

    但苏纨是谁？

    她可是惯会扮柔弱的。

    她脸上笑盈盈的，应了每个人的劝酒。但没喝几杯，羞的新娘两颊泛红，步履摇晃，如风中弱柳，显然是不胜酒力。

    苏纨的酒量浅，这是一个未知的迷。因为她那副纤弱模样可是把老儿看得心疼，老儿自诩男人，这时候怎么舍得妻受苦？于是便挡在妻面前，要么他自己喝，要么——就找他那几个儿女儿来挡酒。

    为了婚礼，老儿还是给自己找了伴郎的——他那三个儿各个面带笑意，夏明明也在其中，他们看上去个个喜气洋洋，正等在新婚夫妻后面准备孝敬老——他们会心甘愿才有鬼了。

    但纵然是心怀鬼胎，或者满腹怨气，谁也不会在这时候甩脸给老儿看，于是那嘴角扯得是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夸张，好像他们是真心祝福老儿似的。

    苏纨那边，虽然请了几个闺伴娘，不过么……

    夏捧着酒瓶，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原以为夏明明去陪老儿喝酒，就能气，哪知夏淑淑和夏飘飘要拉上她，她看着她们，沉沉叹了气。

    要命了，能不能给她私生活。

    夏淑淑和夏飘飘两个虽没怎么见过苏纨，但也有心想讨好这位老儿新娶的妻。先不论她们心里站谁那边，也不说是否在背地里和亲妈咒天咒地咒苏纨，但可见，苏纨目前最得老儿心，那么利字当，谁也不会和这个字过不去。她们之前也有心想认识老儿这位新妻，可惜苏纨不老儿在外如何拈惹草，也没有找机会去会会老儿的人，因此她们之间没有见过什么面。这天婚礼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机会，又听说夏和苏纨关系不错，遂拉着夏，围在苏纨边，争先恐后地想帮她挡酒。

    但苏纨的闺又岂是吃饭的？她们也等着从苏纨那边得到些好呢，哪儿会轻易把这结的机会让给夏淑淑和夏飘飘？

    夏明明替老儿接过一杯倒得满满的酒，快地喝了起来。酒咽，玻璃杯闪动着灯光，他的余光瞥见了站在老儿边的苏纨，她羞带臊，螓首微垂，眉微微上挑，正偷偷打量着正在应付宾客的夏家妹俩。

    大抵是在一起久了，夏明明很快就明白苏纨不是真的不胜酒力——她是戏中人，亦是看戏人。

    这场合里谁都不是傻，那些人图的是什么，只怕苏纨心里面一清二楚。但她也不破，也没言嘲讽，毕竟她不会在这时候与人结仇。她只是装作不善喝酒，偷笑着看那群人抢着向她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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