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长生(1/3)

    生与不生

    见了我那故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可都记住了？

    谨遵师尊教诲，徒儿们不敢有忘。两名童同时颔首曲腰，连连应。

    一青袍面如冠玉的男鹤发童颜，端的是一副仙姿神相，眉宇间一红，鬓边垂发坠着金珠，目怜悯慈悲。

    打落两颗与她吃，其余人等就不必了。他叫上四十六名士，只留两名小的守宅，架一朵祥云，往天边弥罗去。

    ·

    我真的好饿。

    又饿又累又困。

    被这猴着赶了三天，风餐宿，缺衣少，说不准人都饿瘦了一圈，他倒好，和没事儿人似的，神奕奕。菩萨真是折煞我了，我这凡胎，如何取得真经，怕不是走到一半就丧命路上。

    我们甚至才刚开了个而已。

    这西行的每一日我都在打退堂鼓，只是总被那死猴迫，拿一堆虚乌有的仁义德压我，我才不得不日上三竿地前行。他挑着金箍走在最前，浪里浪，嘴里叼着树枝草叶，时不时回以那双灿金眸瞪我，好似在促我的脚程。我一夹腹，悟能又在喊饿，得我也肚中轰鸣作响，越想越悲从心来，用袍角有一搭没一搭地着睛。

    你这小和尚，又哭甚么？

    孙悟空停步，至旁，皱着眉问我。

    我扭过，装无碍，愤愤然：要你，带你的路。

    嘶他挑起眉，似乎对我很无语，但什么都没说，又回去前了。

    我心中戚戚然，噎着问：什么时候才能到灵山啊？

    俺老孙若是想去，一天能来回几十趟也不在话，至于你嘛悟空拖了声音，很是瞧不起我，你就是早五百年前生，走到现在，也到不了雷音寺。

    你！我气得半死，拳了又放，心想这猢狲定是想吃经文了，但我不能这么暴躁，否则就是顺了他的意。

    师父，前方有山阻路。一直很沉默的悟净突然开，我向远一看，山林立，树木茂青，山腰还有云雾缭绕，我担心又是甚么妖怪的障法，谨慎地问：什么来？

    悟空随意瞄了，仙人府，安全的。

    快找个地方歇歇脚罢，赶路赶得我饥辘辘，冒金星。悟能牵着白龙，惊喜。

    在确认安全过后，我们沿着山路又行了一阵，看似远，实则很快就到，半山腰上一个观，宏伟壮丽，气派得很。门两名小童，一左一右面带微笑地接待了我们，好像早就知会有来客。

    清风。

    明月。

    他俩话不多，但待客之着实没得挑，我甚至都想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了。

    斋饭香，被窝烘烘，屋里还着银丝碳，奢靡又清贵。

    甚至还有饭后心！

    我揣着手，乖乖地坐在椅上等待，旁边一盏尖茶，我那几个徒弟不懂得欣赏品味，全是一了，给我气得发堵，趁那两个童去取心，我把他们的茶盏都收了回来，不准这几个再暴殄天。

    可惜这所谓心却是吓得我差把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茶碗全砸个稀碎了。

    这！我连忙推拒，家人不好杀生！不吃活人！

    那清风手中拖着个金盘，垫着块缎布，上摆着个明显就是刚生不久的婴孩，正扭着，挣扎不已。

    我看了，几作呕，不敢再瞧。

    悟净神一变，隐约斟酌着什么，拉过悟空两人低着谈，悟能这家伙却围着清风明月不停问询这事是个什么东西。

    我想制止他的好奇心，我怕从这两位中听到什么不能接受的容，连忙落荒而去，逃回自己的房间里。刚平复好心没多久，悟空直接推门来，连样都不肯，我恼怒地瞪着他，却不被在意，他仍是手上拿着那果，要让我吃去。

    我不吃这个！我急忙后退，可却只能缩到角落里，伸着手臂推拒他。

    快吃！闻一闻命三百年，吃一延寿千岁，你这笨货，怎这般傻！

    泼猴武断得很，钳着我的手腕，我避之不及，左右晃着，他往那边来，我就往另一边躲。

    我就不吃！我生气地嚷嚷，活一百年都嫌呢！你是有多恨我，才想让我生不死！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你却迂腐至此！悟空两冒着火，金光熠熠，我若是恨你，我也不必一路护你取西经！我若恨你，我早就打杀了你！我若恨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提起，你！看他越说越离谱，我脑转不过来弯，本能觉得这件事要失控了，忙从他钻，一溜烟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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