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周全(2/2)

    “大夫，我……”

    谁曾想，说好的明日，却因为那老先生的一场病拖了又拖。

    师杭：好烦。好麻烦。

    师杭眸中蕴泪，恨：“阿娘她看重你的医术，准你府问诊，六年间，我师府予你的恩惠足够你开上间医馆了！王太医，难在叛军中效力久了，便不敢认我了？”

    这行，一是要心思活，官眷们不面不直言，他也得猜真意；二是要嘴严，越富贵的人家，生天的事就越多，他听见了看见了，只能烂在自个儿肚里。

    “不、不……”王莲芳颤巍巍跪了来，重重叩首：“小！是老我拙，竟未、竟未认……”

    “大夫，烦您留步。”师杭赶忙唤住他：“小女尚有一事求解。”

    “我说的，你可以在城重开医馆，绝不会有人阻拦；好了，若你想走，钱粮要多少有多少。”

    “姑娘，静言。”

    的形，他心念一转，无需多问便已猜了大概。总大人家的这位小，从前望闻问切时，他曾斗胆窥过数回玉容，当时便觉容貌绮丽。若非侥幸投了个好胎，落到寻常人家只怕是桩祸事，没想到果真言中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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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跟在他一旁的丫应了一声，麻利地取纸笔，默好了方便递给她师父。

    说到这儿，师杭顿了顿，还侧首瞥了他一：“若没有，你便回去替自己备副好棺材罢。”

    师杭平静来，兼之施恩：“此事一了，你也算报了我父亲的恩。往后两清，再无亏欠。”

    王莲芳早年在中太医署任职，遇难后被逐了，幸得贵人搭救，才能在徽州一片有个容之。他在后与官眷的闺帷中行走多了，年纪又渐，倒钻研了两条医术之外的金科玉律。

    隔着床帐，王莲芳一手搭脉，一手捻须。他阖眸诊了半晌，方才幽幽开：“连翘，开个清心的方。”

    师杭狐疑地望向他，只见孟开平又嘻嘻笑：“明日我便将他请来，先好生赔罪一番才是。老先生若能将你医好，那便是我孟开平的大恩人，必得备份厚礼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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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莲芳大惊失，闻言，立时回首看去。一旁的连翘甚至失了手，将案上的茶盏打翻在地。

    霎时，王莲芳连话都说不了，面惨白胜雪。他实在想不明白，不知她遭逢何等变故。否则，从前养的闺中小，怎会变得如此果决狠心？

    恩威并施，是师杭从孟开平上学来的手段。这王莲芳虽是旧人，却是个胆小怕事的，若不他一把，她又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唉，姑娘，你本无病，且恕老夫无能，不如另寻明。”此地不宜久留，若非受那匪胁迫，他万万不会揽此麻烦。王莲芳当即推拒：“房中无人侍候，老夫还是避嫌为妥。待这几剂药吃罢，再来为姑娘请脉。告辞，告辞……”

    见状，孟开平当即改了说法：“嗯，你说的有理，一切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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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医，你不愿在这军中，我可以帮你。”

    孟开平：谁懂，我超的！（星星）

    师杭抿着，不置可否。

    “王太医！”师杭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急得直接撩开帐，质问：“昔年你蒙冤垂死，是我父亲执言为你翻案，教你在牢中捡回一条命。如今我有求于你，你却要独善其吗？”

    他慌不堪，勉憋几句冠冕堂皇的客话，师杭听了却冷笑一声：“我没功夫同你叙旧，只问你一句——可有避的好法？不拘如何用，更不拘伤与否，只求隐蔽些、不易教人察觉。若有，速速开了方与沉家姑娘，过两日她会唤你过去。”

    直到腊月尾，师杭才终于得见了这位旧识。

    “孟开平原想将你关到死，是我发话，才将你放了来。你既无能，瞧不什么病症，不如再回去待着罢。”

    “姑娘，心不静，气血不畅，此以往则淤渐重，于百事皆不利啊。切记，切记。”王莲芳仿佛着急赶科场的举一般，匆匆代了方，收好药匣便见着要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