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4)
第三十章
谢溶溶有些不好意思,住在寺院里没有什么吃的招待她,临时把昨晚的几个桃洗了凑数,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杨裳举着一只桃在她脸边比划,左看右看,和你得多像。
白生生透着粉,新鲜又甜。
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场景:那人低着在摊前认真地挑桃,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个溶溶,两个溶溶,三个溶溶
她记得他有双漂亮的手,轻浮的声音像蓬松楦的空心棉,叫着她名字时有羽搔过耳朵的酥。
谢溶溶一红了脸,又羞又气,就着杨裳的手恶狠狠咬了一,才不像。
还真甜。
一想到昨晚要扔去喂猪的桃现在了自己的肚,她五脏六腑都烧起来,甜滋滋的也变得五味杂陈,连忙了一杯苦茶,压去心里那丝别扭。
杨裳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谢溶溶连忙岔开话题,我前日收到大的信,说银环已经到了,她找个借把她留来,正准备相看人家。
杨裳,那是不错。她没说别的?
谢溶溶想起力透纸背的篇大论,谢纷纷破大骂的模样几乎跃然纸上,她格泼辣,嫁去山东多年又兼得北方人的犷,信上骂敬老夫人是睁瞎的老虔婆,陈氏是三白的山炮,她早知这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溶溶抿着嘴笑,没了。
杨裳了然,她俩如今是京城里了名的寡妇姊妹,官家小夫人全都绕走,和谢溶溶不同,禹世的死某程度上对她来说是个解脱,不前路如何,至少现还能得息。同样是披麻孝,谢溶溶在敬廷灵前的死去活来,对于尚不曾尝过些许滋味的杨裳而言,不过是雾里看。
过些日,我打算带阿鱼去苏州。爹娘也来信说已经安顿好,我想了好久,还是没法把他留来。敬府有六个少爷,我却只有一个阿鱼。把他带走,我对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念想了。
说没什么留念是假话,她生在金陵在金陵,喝秦淮,杨柳风,晃晃二十年,不是说走就能不回的。
那敬家能同意么
目光移到啃了牙印的白桃上,过的事,说过的话,泼去的还有吃肚里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磨掉的。
同不同意,也得看谁理亏在先,我一无所有,她还得顾忌脸面。她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像是说给杨裳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谁又对得起谁呢?这辈欠的债,想还也还不清了。
杨裳走后,她匆匆吃了碗面,准备再去敬府碰碰运气,老夫人是不敢现在就把他们母分开,谢溶溶打算找机会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能和和气气地把阿鱼带走最好,毕竟里的龌龊是谁都不愿再提及的。
可她没想到,今日依旧连门都不去。
苁枝在一旁帮腔,她当过几个月的大丫鬟,说起话来气势不减,你叫什么?王贵?叫你爹来说话,别说我们小现在不是二夫人了,那也是七少爷的娘,你摸着良心问问,不叫孩见娘,天底哪有这规矩?还敢瞪我?信不信我去衙门哭上一哭,让知府老爷也听听,你们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苁枝。谢溶溶不轻不重地喝住她,见王贵挤着脸苦不堪言的模样,心沉了几分,,我今日不为难你,但你得去给我传个话,别说你没本事。我在敬府呆了三年多,你爹当大事时手伸得有多,你当儿的不会不清楚。你不了后院,你爹行。我就在这儿等着,什么时候回话,我什么时候走。王府巷车来车往都是些什么人,我不信敬家不要这个脸。
王贵被吓了一,想不到之前柔柔弱弱的二夫人厉害起来比陈氏更甚,他犹豫片刻,还是低着说了声夫人慢等,一路小跑了院。
苁枝撇嘴,这都什么人。
谢溶溶的心一刻都静不来,母连心,她和阿鱼隔着墙里往外,那踩不着底的没着没落便更加烈,她一把握苁枝的手,拧着眉神慌,阿鱼一定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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