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闲聊(4/10)

    女人巧笑嫣然，勾起的嘴在镜里愈发艳，重的红像要滴淌来。

    我嘬了一可乐，偏对姜珏低声说：“你为什么会选这片，你们天才小学生的味就这？那边柯南新剧场你不看，偏偏来看成人向电影，让爸知了又得说我。”

    姜珏在昏暗的光线里瞪了我一：“我还等你带我去看柯南，黄菜都凉啦，哥！”

    “那你为啥非得选这。”

    他沉默半晌，“……海报上的漂亮。”

    “……”

    我喝了冰可乐压压惊。

    他看着看着，义愤填膺，“这个男太恶心了！”

    “嗯嗯。”

    “撒谎，不专一，贪婪，好，油嘴！”

    “对对。”

    “而且他怎么有底气作天作地，他发的都是女人财，”姜珏愤愤，“一个破吃饭的，还搁这儿装大爷呢！天吃饭的男人都是孙！”

    “……”

    隔女生探来看姜珏了——一个稚小学生嗓音说这些话确实引人注目的。

    一老血梗在。我摸了摸心脏，太扎心了。

    虽然是秦珩给的钱，但实话说这钱还是因着白渊棠才给的我。说不定工作也是秦珩施舍的，看中的是我的相，还是为了伺候他的老婆。

    我倒是没把白渊棠当女人，但这说白了不就是发女人财吗？

    我试图说服他：“弟，你这是大男主义。”

    “怎么就大男主义了，你说说，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己钱养着男人，男人还背着她去偷吃？”

    “……”那倒是没有。“但也有不去偷吃的，这就是传统家关系倒过来而已。以前都是男主外女主，现在女主外男主的家也不少，你可不能一概而论，全都打成吃饭的。”

    姜珏匪夷所思地看我一：“哥，你怎么回事？”

    “……”

    “以前家里最大男主义的不是你吗？那些直男言论我听了都替你尴尬。”

    ……他妈的，小学生真的不能看太多书，也不要太早接网络！

    虽然过程有心梗，但不论如何，我俩还是看完了。到散场的时候我直打架，困得心不在焉，听见前边的几个结伴的女孩儿番骂那个渣男角，但有一个女孩与众不同，兴奋的语气十分诚心实意：“可他真的很帅啊！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要是我也有钱，我本不介意钱养几个面首——”

    “草，还面首……”

    “死你，还不是选角帅，哎我跟你们说，这个演渣男的演员……”

    那几个女孩儿走远了，姜珏兴致地抬看我：“听见了没？”

    我茫然回视。

    “现在的女生真开放！有一个说想养面首诶。”

    “面手？”我嘀咕了一句，“什么东西？”

    姜珏冲我翻了个大大的白：“没什么，走了！哥，你真的只和我一起去吃肯德基儿童餐。”

    不巧的是，那位小太爷的生日，居然就在儿童节隔天。

    巧合的是，这天刚好是周六，惯例来说我是不必上班的，但是生活助理嘛，合同上就不会把上班时间定死，基本都得随叫随到。所以在秦珩微信找我说有急事的时候，我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匆匆扒了几早餐收拾好自己就门了。

    【老板，什么事儿？】

    【今天定岚生日，我带他来了乐园，不过刚刚张总那边突然来了消息，你过来陪定岚，我必须得走了。】

    秦珩给我发了个定位就再也没回信了。我一看，是乐园里的某个茶餐厅，看秦珩这么急，不会一个人匆匆忙忙就走了，把小孩儿一个人留那儿吧？

    我赶驱车赶到乐园，买了票去，今天在六一的第二天又刚好是周六，我估计差不多有一半家把儿童节延续或者挪到今天来过了。这地儿他妈的简直要死人。

    靠着经常司机的大方向，我迅速找到了地方，这个餐厅外形了符合乐园整风格的设计，是一个爬满藤的林中小屋，用了玻璃和外面隔开，我上发现一个小孩儿正把脸贴在玻璃上，的脸颊被挤压得像张饼，睛又大又圆，直愣愣地看着外面。

    草，这不是我小老板么？

    有段时间没见，又变了一个样。我几步跨上去，在玻璃外了他的鼻，冲他夸张的型：“小兔乖乖，把门开开。”

    他明显认了我，一笑开了，底亮晶晶的，红的嘴笑起来很像白渊棠的。

    我恍惚了一，秦定岚了一个双手握住门把往的手势，我回神，顺势和他玩了起来。

    突然，小孩儿像注意到什么，转过去。我顺着他的动作往他后一看，愣在原地。

    白渊棠刚拉罩，神复杂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意外但不显，眉已经微微蹙起了。

    我顿了顿。

    这还能是巧合就有鬼了。一家三来游乐场给小孩过生日，父亲因工作的急事急离开，临走前把自己的助理叫过来陪夫人和孩——

    听起来简直再正常不过，如果不是这个父亲一手促成自己的助理和夫人勾搭成……

    秦珩又要给我派什么任务？

    我又觉得我担心过度，孩还在这儿，他再怎么变态也不至于玩到这份上吧。

    我神如常地踏了餐厅，里面冷气十足，我在一大一小对面坐。

    秦定岚走过来抱住我：“姜叔叔你来啦！要吃什么？今天我小爸爸请客哦。”

    我笑了，看向对面的人：“那我一份这里最贵的，你小爸爸请吗？”

    “我小爸爸很有钱的！”小孩儿拉着我的手使劲蹭，他很喜我的手，说以后也想像我一样有双能抓篮球的大手，并认为单手扣篮很酷，“爸爸，请嘛～”

    白渊棠被我盯着，不太自然地转移了视线：“……无所谓，反正一起结账。”

    看起来他也不是很有胃了，的甜品只动了一个油尖。我顺手把它端了过来，又从他手里拿过勺，舀了一小块送秦定岚嘴里，他抿了一小，说有腻。

    那我只能自己吃了，几大勺挖去，自己嘴里，迅速解决。

    余光瞟见，白渊棠的指尖蜷了起来。

    “喂，你……”

    他耳朵尖有红，气急败坏地瞪我，碍于孩在场没能发作，忽然：“定岚，过来！”

    “我想要叔叔抱抱。”小孩儿委屈地说。

    “要叔叔还是爸爸？”白渊棠着一张显的大学生脸，吻却十分封建专制地威胁他，秦定岚嘟着嘴走过去，被白渊棠一把抱起放了座位。

    我笑的，挲着，白渊棠在我的注视，僵着脸，视线游移，帘低垂，睫像蝶翼一样忽闪微颤。半晌他突然抬手捂住小孩儿的耳朵，嗓音低低地快速：“不要这样看着我。”

    僵停顿后，语气细弱地补充：“……孩还在。”

    陪着一大一小在游乐园逛到午五，我没怎么累，白渊棠已经不行了。

    秦定岚趴在他爸爸上睡着了，我想把孩抱过来，白渊棠收手臂：“他会醒。”

    小孩耐力不行，今天走累了一直缠着大人抱，又玩得不想停，最后几个项目都是白渊棠抱着他排队的。现在他的双手都有不受控的颤抖，垂看着孩，侧脸很恬静，但有掩盖不住的疲。

    我说：“那找个地方坐休息好不好？可以喝饮料补充一力。待会儿送你们回去。”

    白渊棠。

    两分钟后，他立后悔了，使劲把脚从我手里往回。

    “这还是在外面，你……！”

    “别动。”

    我手心贴住他小肚，另一只手放在他光的脚底，拇指找到位缓缓压。他被得登时噤了声，泪都冒了来，细白的脚背青浮现，不住地蜷脚趾。

    “我以前是练育的，”我跟他说，“你要是现在不放松肌，明天起来要吃更大苦，晚上睡觉还有可能。”

    过了会儿，又问他：“你就是这么带孩的吗？哭了就哄累了就抱，这是你小孩，不是你祖宗吧。”

    白渊棠被得说不话来。我完了松开他，他忽然把小孩到我手里，自己弯腰去穿鞋袜。

    直到回程的路上，白渊棠才语气很轻地问我：“你觉得我不该对定岚好吗？”

    我在开车，一时间没分神，“什么？”

    “我是一个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他看向窗外，“缺乏忠诚和纯粹的。你觉得我和你如今的关系，我还能心无芥地像一个真正严格的父亲那样去教他吗。”

    “我只希望如果他不幸有知真相的那一天，不要恨我。”

    他闭上睛。“飞鸿印雪，只要过事就会留痕迹，我……”

    “我们可以及时止损。”我淡淡地打断他，“现在我立给秦珩发辞职短信，连夜去公司收拾品，还可以搬家。我的生活圈层和你的截然不同，你大可不必担心以后还会遇到我。”

    我换挡减速，在一架路灯旁停了车，拿手机解锁，打开编辑页面。

    车安静来，只有手指在屏幕上的轻响。

    一封几百字的辞职信写到尾声，我突然察觉到边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在断断续续地轻啜。

    我抬，看见他偏过去的侧脸。他双手把攥得很皱，微微垂，前额的发丝垂来，遮住了一尾泛红的肤。

    我把手机熄了屏扔在一边，掐着他抬起来。白渊棠想扭过去，但好像也无所谓了，最终，我看见了他的睛。

    很委屈。

    很难过。

    我慢慢读懂了他的视线，即使他只是轻轻地哭，垂眸敛目，白生生的脸颊上，眶、鼻尖和嘴都浸着粉，像雪上装饰了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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