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1)

    自天坛遇刺之事宪元帝受了惊吓，状况急逾降，缠绵病榻月余，政事搁浅，影响甚重，众臣见状，纷纷联名上奏请求其放权予太监国，以此稳定江山社稷。

    蔺暨在东养了月余，上的伤已近痊愈，今晨起床活动时，便被召到养心殿里，宪元帝就监国一事询问他的想法。

    “太，你意如何？”宪元帝半卧于龙榻之上，模样孱弱，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因患病而变得浑浊迷蒙，此时正目光锐利的望向立在面前的他。

    “父皇，儿臣惶恐。”蔺暨微鞠，作了一揖，面惶然不安。

    “父皇您乃真龙天，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日便会恢复康健，请父皇勿过多忧心。”

    他看起来诚心诚恳，不敢多有半句妄言，“为父皇分担政事是儿臣的本分，只是监国一事兹事大，儿臣年幼稚，不及父皇万分之一，实在万不敢当！”

    宪元帝眸微眯，幽幽打量着他，似是在思忖他话中的真假。

    “你可知这每日有多少朝臣上疏请求朕予你监国之权？”

    蔺暨心里一凛，知他是想借此敲打自己，不动声的稳住心神，面镇定自若，答：“父皇御有方，朝中众臣忧国民，为真社稷臣也，想必其等也是忧心父皇龙，不忍父皇为政事所累……”

    “太，你当真是如此想的？”宪元帝沉声打断他的话。

    蔺暨抬与他平视，声调沉稳：“自然，儿臣万不敢欺瞒父皇。”

    最后，宪元帝还是未曾放权予他，借乏累令他退。

    离开养心殿后，蔺暨回想起方才宪元帝说的那些话，不安的拧了拧眉。

    尽他此前已特意嘱咐过千百回，可朝中众人还是过于心急了些。

    观方才父皇之样，怕是早就起了疑心。

    “让他们近日收敛些。”他侧首冷声吩咐。

    蔺暨可不想因小失大。

    “是，殿。”

    蔺紓晨起用了早膳后便到椒房去看望郑皇后。

    郑皇后前阵日为他们兄妹俩的事担忧受怕，病了十来日，直到蔺紓被解了幽禁后，她才同看到希望一般逐渐痊愈。

    她到的时候恰好遇到婢将熬好的汤药呈上来。

    蔺紓上前接过汤药，亲自喂予郑皇后服用。

    “阿元，你去看过你父皇了吗？”郑皇后咽苦涩的汤药，轻声问。

    “未曾。”她如实。

    郑皇后倒不料她这回竟真的是铁了心不去探望宪元帝，闻言叹了气。

    “你父皇病了月余，阖无不担忧，阿元，你也该去看看，否则，恐生闲言碎语。”

    蔺紓低搅了搅碗中的汤药，不以为然，语气散漫：“他们说，便让他们说去，不过几句闲言碎语，又能耐我何妨？”

    “可是……”

    她抬眸，打断她的话，语气：“母后，您知晓儿臣的，儿臣不听那劳什说教。”

    郑皇后摇了摇，心中无奈，说她倔。

    待用完药后，蔺紓搀扶她到小院里散步。

    “阿元，你二妹妹前些时日订了侍郎家的公，你这个的，也该抓时间了。”

    去年宪元帝还亲自张罗着为她相看驸，只是那时蔺紓不知为何，百般推辞，这才又拖了一年。

    蔺紓立拒绝：“儿臣还小呢，不急。”

    郑皇后了她的额，恨铁不成钢：“过了年你便十八了，再拖去你都要成老姑娘了……”

    她听言，嗤笑一声，眉目张扬，“十八又如何？既是驸，便该由儿臣来挑，何时又成了他们来挑儿臣？”

    “再说了，您就这么舍得让儿臣嫁去？以后边再无同儿臣这般知冷知的人，母后可莫要心伤……”

    郑皇后说她这是在科打诨，而后又将话题扯回正事上：“你如此，在母后看来，倒个温顺些的郎君才好。”

    她这女儿躁，寻常人不能忍耐，唯有那等脾温和的男才能包容，若是遇上些的，怕是要两败俱伤。

    蔺紓脚步一顿，豁然想起那冷面寡言的男人来，再看旁母后关心切切的神，便莫名有些心虚。

    “若是如面团一般可可的人，倒也与儿臣不。”

    郑皇后听了些许意味，忙追问：“那阿元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她自然不肯实答，只一味糊过去。

    郑皇后见问不甚么，遂也不再求。

    是夜，蔺紓辗转反侧，久睡不眠，脑海里一直在回想午时郑皇后与她说的话。

    她侧望着挂在帷帐上，于黑暗中莹莹发亮的夜明珠，轻声呢喃一句：“且找个时间与他提一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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