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叫林哥哥（回忆章）(2/2)

    “好了，不哭了。”

    满堂的黑暗，其实容不他。

    即使床铺肮脏不敢安睡，即使被欺辱也不敢声张，只能在夜时走令人窒息的房间，蹲在一角，忍着声音默默泪。

    像是被莽撞的人群撂倒，被踩踏、被撞飞，再被路上的货车碾碎了。

    他只能转看着林开霁。

    虽然林老爷不用他任何事，但秋雨池心中有数。他暂时挣不了钱，所以一有空时就帮忙活。

    林爷爷总让他把这儿当自己的家，还了很多东西给他，但都让他以各理由拒绝了，最后林老爷送了他一支用了很多年的笔。

    他忍了许久的泪如决堤的，涌向这不可遇见的缺。中有他的委屈，他的痛苦和倾诉，全都向那去了。

    他房间的灯是亮的，虚掩的门后有踢踢踏踏的吵闹声，秋雨池心中一凉，赶推门而。

    玩到一半的人见他推开门，终于有些扫兴又得意的惊慌失措。

    屋一片狼藉，他的书、笔、衣服都被扔在地上，被挂在床尾，午那几个男孩在他的床上着、踩着，像在玩一张弹力很好的床。

    橘黄的暗灯明明很温和，却把他的心烧掉了一块，直落空寥寥的残灰。

    他们撞着秋雨池的胳膊跑去，咚咚咚地跑上楼梯，跑回他们的客房。秋雨池站在门边，似乎能听到楼上玩了一天的男孩们冲向父母怀里撒，他们父母柔声安，默默纵容。

    那支笔笔杆透明，里镶有几颜的叶，像琉璃锁住了，琥珀定格了光，特别好看。因为被使用得久，也非常适合书写。他特别兴，天天拿着这支载了期望的笔练字，赢得老爷的连连赞叹。

    像他无端夭折的幸福一般。

    可现在，那只笔却折断了。

    可门后的亮光早已把蜷缩的他照得无遁形。

    “吱嘎。”

    “他回来了！快走快走！”

    林开霁却一也不怕，反而把他抱得更。他摸着他的，像早上第一次见他时那样轻柔，温声哄：

    他原本也有温柔的母亲，健康的父亲，从小住着宽敞明亮的大房，有着很多的兴趣和良好的教养，是人人夸赞的别人家的好好孩。

    “反正你就是一个外人，这些都不是你的东西。”

    他甚至连哭泣都不敢声张，因为他是拥有者，他得到了很多他原本不得到的东西，所以他不委屈。

    旁边的一扇门开了。

    看他一步一步走来。

    而他只能迈向他唯一的房间，默默地收拾属于他和不属于他的东西。床铺和被上总是脚印，脏兮兮的，他甚至能看见园里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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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他前，很温柔地，把他抱住。

    “诶，乖孩，让我就好了，你回去睡觉吧。”方姨心疼他，他赶回去。

    他的泪直接掉来。

    “整个房间都没什么好玩的，走了走了！”

    秋雨池没料到这时候还会有人，他几乎是张惶地起，想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你要是再向阿姨告状，我次还叫多一些人过来。”

    命运却喜向人开玩笑，没有预兆地一个暗黑的，把人生生往里拉拽，扯得支离破碎。

    “以后就跟我睡，好不好？”

    他蹲坐在楼梯边，攥着断开的笔，在一片漆黑中，打量着这间收留他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