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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到舅妈家, 除夕是桌上难得丰富的菜肴和电视里模糊的晚, 而她在舅妈几乎算不得暗示的目光中提早离席。

    除夕夜车极少, 她价打车往影视城。

    江依大概很忙，不会又怪她莽撞、生起气来吧？

    “考公成功上岸！”

    躲在小小木板搭成的房间, 望着门外的天井, 月光洒一束光，像要把人去乘风而飞。

    等郁溪到站车, 真有烟从很远的地方升腾而起, 成为黑暗天幕的缀。

    她怎么就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如果, 我是说如果，”郁溪犹豫着问：“你除夕突然能回家跟他们见面呢？”

    --

    看了手机，离零还有五分钟。

    走过制滥造的建筑，又是屋建瓴的皇一隅，突然冒西洋城堡混搭，恐怖城被狰狞小丑笑着张大嘴，暗红玻璃球在黑暗中发着诡谲的光。

    “明年脱单！”

    司机倒没认她, 只问：“大年三十还去影视城工作啊？”

    南方小城冷，纵然没雪，燃着篝火也冷得跺脚，一堆年轻人扑通扑通跺着，场面就显得闹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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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了江依那个真正穷的剧组，大年三十还守在这拍戏的剧组也没两个，远远望去，黑漆漆一片显得萧条。

    直到重遇江依，她忽然对过年这一天有了期待。

    从小在外婆家，除夕充斥着她妈的砸门声和低吼声, 还有外婆低声啜泣抹泪。

    “孩要求不让我上个钻石吧呜呜呜！”

    走近才发现那不是拍戏打的灯，是有人寻空地燃了一堆篝火，剧组的人普遍年轻，火光映亮的脸庞带着青胡茬或粉刺，举着啤酒在喊：

    她走得急，连行李都没带，给江依买的零啤酒更无从谈起，打车到影视城门前车，不是最大最名那座，而是附近的山寨版，以价格低廉著称，倒引了不少网大剧组驻扎。

    郁溪走着，心里难免升起一荒唐——

    脚步却带着她向唯一亮光的地方走。

    其实郁溪从小, 对过年没什么概念。

    突然冒的一阵恐慌，让她几乎想夺路而逃。

    那时她不觉难捱，只憋着一气，心想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地方。

    “那他们可该兴坏了。”

    列车员走以后, 郁溪再次转向车窗, 因为车厢外温差过大而凝层薄雾, 对面小女孩在她妈妈怀抱里，对着车窗划三：“妈妈，这是烟。”

    “烟啊。”她妈妈笑：“等爸爸来接我们了，你画给爸爸看。”

    门没人看守，郁溪径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