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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翻过来看。”
固定油画边缘的木框,淡淡铅笔痕,写着一串英文,随年月而模糊。
郁溪指尖轻颤着靠拢,却又顿住。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她妈的字迹,不是浑沌混的块,而如记忆中穿白裙的背影般清丽。
想轻,又怕碰得更模糊。
江依轻:“我查过,那是一位波斯诗人的诗句,翻译成中文是在说——”
“创造是一条清澈、平缓、快速动的小溪,你就是从天而降的恩典。”
郁溪坐在沙发上岔开双,手肘搁在双膝上,那幅画像架在她手上,连握都不敢。
江依过去,俯,轻抚她:“我想,你妈并不是以门前随便一条小溪,为你命名。”
她轻轻把那幅画从郁溪手上拿开,任由郁溪把脸埋双掌。
温的泪从睫落指。
一次次被她妈冷待的时候,她没哭。
一次次看她妈狠狠推开她、护住自己画的时候,她没哭。
甚至那次被她妈推倒撞在柜角、破血的时候,她也没哭。
然而这时泪却汹涌,像漫过她的。
江依从背后贴过来,把她整个抱怀里。
记得她生平第一次哭,便是以为自己被中开除,飞机划过夜空,却遥远得像个再也不到的梦。
那一次,江依也是像这样抱着她,像一把降落伞,托住了遭遇空难的绝望的人。
降落伞摇摇晃晃,消解了让人不辨方向的剧烈冲撞,她在江依怀里落回地面,听江依在她耳畔轻述一个事实:“她不是不你。”
“她只是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并且没有得到相应的治疗。”
郁溪的泪把发都糊住,江依温柔把那些透的发丝从指挑,挽在她耳后,听她呜咽着问:“是我拖累了她吗?”
江依话语里带着柔韧的力量:“不是,她是一个成年人,虽然生病了,却也知自己了怎样的选择。”
“她很你。”
泪总也止不住,泡二十多年故作的时光。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对她妈公允的评价——不是疯,只是生病。不是不她,而是耽于病无能为力。
江依把她从掌间拉来,碰过她脸,轻轻的吻。
泪被走,一同带走的还有愤怒、委屈、不甘。
江依再次把她抱怀里,像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孩轻哄摇晃。
她回抱着江依胳膊,绪趋于平静,声音却还哽咽:“我不改姓。”
江依柔声问:“什么?”
“温远那老儿……”
江依嘴角轻挑——这是她第一次听人把分量如山的温远叫“老儿”,连叶行舟都不敢,她的小孩儿却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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