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压枪(1/1)

    天阁不宜久待,陈杳索就把一应公务都搬到了浥尘轩东阁,顺便借机晒了晒书。初夏的日,还不狂烈,正合时宜。在院里摆几张膝盖的几,书摊在几上,拿镇纸或者砚台之类的重压着,曝上小半个时辰,然后换另外几本。如此三四来,还有一大半没晒完。召儿给陈杳端茶来,同陈杳一样蹲在矮桌前面,帮着收拾晒好的,换上新的,“殿的书好多啊。为什么不把那些画也拿来晒晒?”陈杳喝了茶解渴,便将杯放到一边,与召儿笑说:“书画可气得很,不得,不得;不得,冷不得。挂来都舍不得,你还拿来晒,都褪了。”召儿指了指屋,“那平时挂的那些……”“挂来的,都是不值钱的,”陈杳附到召儿耳边说,“不然,就是存心显摆给人看的。说不定等人一走,还要颠去把画收起来。”召儿笑得合不拢嘴,皓齿如贝,“殿这般清楚,难也显摆过?”二人私语时,魏羽从外大步来,不成想撞见这一幕,咳了一声,叫:“殿。”陈杳面从容,掺召儿一同站起来,问魏羽:“如何?”魏羽是陈杳的心腹,回禀的必然也是公案。这样不避着她,召儿心想大抵是客香的事。然公事不可多听。召儿便收起了搁在一旁的杯,欠告退。魏羽正是奉命暗中调查客香的事,动手脚的是一个调香的小婢女,不过她和外界的联系还没查到。“继续,记得小心行事。”陈杳淡淡地说。陈杳心中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猜想,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他脑中浮现。故而他一想起客香,只觉得烦躁。夜间,陈杳沐浴完,正要就寝,一屋,又闻到熏香的味,心中更是焦躁,便要去找召儿。婢女说公主殿在西阁,陈杳二话没多说,推门而喊着:“召儿!”屋雾绕绕的,蒸腾的气糊了人一脸,又雾迷离间,朦胧有女的背影,又清晰勾着曲线廓。乌发盘起,一支银簪别在脑后,淌着的光。一碎发,意,粘在修的脖颈上。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意识便回了。拢着,簇成更聚的一团,胳膊左边上圆团团的。原来那不是影。那夜没看清的,全看清楚了,也看彻底了,只稍这一。顾得上,顾不得。一颗珠在她腰腹凝结成形,过肚脐,再往,没了双间、草丛中。这雾,是如此的,又如此的黏腻,直戳心肺,将他的五脏黏糊成一团,灼得脸烧脸。她的脸上亦带着气熏陶的红,声音却十分幽静,裹着迷离的雾气,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近在前,“殿……”陈杳终于在这份旖旎中找回几分神智,赶忙退了去,啪地关上了门,灰溜溜地回了屋。

    他捂着额,躺倒在自己的鸳鸯枕上,心得比方才还要快。脑中什么东西也没有,又尽是召儿的东西。“殿……”耳边又响起这个声音。他以为连同听觉也陷迷幻中,移开手,前是真真实实的召儿。穿着衣服的召儿。浴中濡的一缕两缕发,仍旧贴在她脖上,蜿蜒如蛇,从迭在前的领。潜……被蒸得的血,径直往去,越汇越多,越聚越。陈杳一个侧,背对着召儿躺好,蜷着,压住的反应。这个蜷缩侧躺的姿势,召儿只能看到陈杳一只耳朵在外面,像刚被淋过一般红。“殿刚才找妾有什么事吗?”召儿问。他找她嘛来着?“呃……”陈杳脑有些转不过来,勉想起来,应付,“我是要问你怎么又香了。”“今天香房送来的。殿不是不想打草惊蛇吗,如果突然不,怕是会惹人怀疑,妾就自作主张收了。殿放心,妾已经换成了普通的沉香。殿若是不信,可以……”“我信!”陈杳打断她。被看光了,她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可他实在是听不去她的唠叨,只希望她能离自己远些。陈杳敷衍:“我知了,我累了,咱们睡吧。”咱们睡吧?召儿听到。浑人最喜拿“睡”这个字说浑话,分明是个再正常不过字。不过殿这般正经,连给他更衣都会退后半步,大抵不是这个意思。“那殿好好休息。”召儿说着,不再打扰。----------------------------【作话】陈杳确实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他宕机了/狗陈杳还一心以为召儿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纯少女,实际召儿会的浑话和活比陈杳多得多(?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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