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落(3/3)

    她利落地剑，用衣袖拭净，仿佛刚才只是了件微不足的小事。

    丢剑的艾琳娜重新蹲，像个讨赏的孩，“这你不生气了吧？”

    伊尔迟缓地眨落睫上的血珠，她没有去看艾琳娜，而是缓慢地抚摸着卡洛斯已经冷发的躯，嘴无意识地翕动。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艾琳娜垂眸看着失魂落魄的伊尔，卷翘的淡羽睫微微颤抖，“我说过了啊，你边一切碍的东西，我都会铲除的。”

    “不过，让你留个念想也无妨。”艾琳娜话锋一转。

    说着，她向伊尔摊开手心，只见一枚蓝的耳钉正躺在艾琳娜的掌心，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伊尔僵的珠这才猛地颤动了，她意识就想去拿。

    艾琳娜收回手。

    伊尔愣愣地抬起。

    “这是在卡洛斯胃里发现的，他倒是对你很忠心，明明都变成了。看来，这东西对他很重要。”艾琳娜漫不经心地说着，伊尔却终于知晓了卡洛斯腹那碗大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犹如被一记重拳狠狠击碎，艾琳娜还在滔滔不绝，伊尔浑颤抖，她用牙齿狠命抵住，用力吞咽着唾沫，直到将满嘴血腥压回肚腹，才艰难地发一丝嘶哑的声音。

    “给我……”

    正在讲话的艾琳娜戛然而止，“嗯？”

    “给我。”伊尔湛蓝的眸似乎被那一滴鲜血染红，她定定地朝艾琳娜伸手，尖锐的冰蓝鳞片已经从手臂的肤中刺，鲜红一片。

    艾琳娜直勾勾地看着伊尔中汹涌的恨意，倏地松开五指。

    咚地一声脆响。

    蓝的耳钉掉在地上。

    伊尔急忙伸手去捡，艾琳娜却突然抬起脚，踩住了她的手。

    “如果早知有这么一天，你会选择站在我这边吗？”

    听到传来的问话，伊尔仿佛没有觉到手背上愈发清晰的疼痛，她盯着倒映艾琳娜模糊面容的光地面，定定：“不会。”

    “为什么！”艾琳娜蓦地爆发了，她恍若癫狂一般扯住伊尔的衣领，红的眸里是歇斯底里的执拗，“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我们都一样了，明明你只剩我了，为什么你还不肯理解我！告诉我伊尔，这个世界带给你的伤害与疼痛到底是什么？是梅贝特死后没人再给你读睡前童话了，还是卡洛斯死了没人再对你宣誓忠诚？这个世界夺走了你那么多东西，为什么你还学不会反抗！”

    她盯着伊尔，怔怔：“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一起……反抗呢？”

    伊尔看着疯狂的艾琳娜，扯了青紫的嘴角，“我们不一样，艾琳娜。”

    艾琳娜中的红倏地凝固。

    她用赤红的盯着她，“是吗，伊尔？那你现在还敢对着全世界说你的全名吗？伊利格尔坦.梅贝特.奥古斯都——冠有古泽尔大陆上最尊贵的两大姓氏，继承了王血与龙血的后裔，就这样活得像个四不像。”

    伊尔却在这时垂了。

    半晌之后，她低声说：“梅贝特说，我可以只伊尔。”

    艾琳娜看着垂着的伊尔，猛地搡开了她。

    伊尔跪坐在地上，像是蜷缩成一团的小兽，守在卡洛斯边，抱了怀里最后一丝柔。

    艾琳娜看着寂静的中，忽然望天地舒了气。

    她背对着伊尔，撩起棕红的额发，似乎在平复某绪。

    片刻之后，她睨了一旁的阿泰，“带去吧。希望在放的路上她能想清楚一些事。不过不要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你知的，你的还在我的手上。”最后一句话，艾琳娜是对伊尔说的。

    伊尔垂着，似乎没有听到，就这样毫不抵抗地任人带着走。

    在一片难耐的镣铐声中，艾琳娜站在黯淡的灯火与明亮的血中，像是喃喃自语。

    “伊尔，你肯定后悔当初帮了我一把吧……”

    伊尔没有回。

    阿泰看见飞舞的银发丝将旁女人的面庞遮盖，只留一双蓝的瞳，犹如波光粼粼的大海。

    在艾琳娜以为自己等不到答案时，那个沉默许久的人忽然开。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背叛……只会使背叛者自变得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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