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骨(1/3)

    在伊尔还不是伊利坦阁的时候，她曾在月光海岸的汐里听梅贝特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野兽王，他冷酷凶残且心充满暴戾，直到有一天，一个弱小的人类献了一朵玫瑰给他。玫瑰是如此的弱，又是如此的丽。

    野兽王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玫瑰，终于有一天，玫瑰在他手心绽放。

    王兴极了，给予了玫瑰无尽的。

    可它实在太脆弱了。

    冬日到来，玫瑰终究还是凋谢了。伤心的野兽王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取了自己的第三肋骨，用自己的骨为玫瑰了不朽的叶。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玫瑰依托的叶生了荆棘，支撑玫瑰的肋骨生骨刺，将野兽王的掌心扎得鲜血淋漓……

    遥远的传说总是凄而哀艳，且鲜为人知，正如谁都不知，日后位权重的梵尓斯家主曾在第二纪元初的隆冬，从郊外的雪地里带回了一朵凋谢的玫瑰。

    那个红衣褴褛的女孩儿赤着双脚，懵懂地看向牵着她手的黑发男人，蹒跚地走那座森而华丽的庄园，在之后的一个纪元里受尽。直到望与野心将她明亮的眸吞噬，野地的玫瑰最终了锋利的骨刺，将自己和人扎得鲜血淋漓。

    最后，仿佛宿命一般，'艾泽维斯的玫瑰'枯萎在了一个和那个男人牵起她手时一模一样的冬日。

    ……

    听完伊尔的叙述，埃尔塔沉默许久。

    “你既然已经知晓迪尓藩的结局，还准备这么？”

    伊尔回眸，微微一笑，“我别无选择。”

    *

    隆冬的艾泽维斯王城，一支医疗队伍秘密潜。

    伊尔支了张卧榻，躺在梵尔斯的后园中小憩，冬天的光并不刺，旁满是朵凋零的荆棘枝桠，风过，簌簌作响。

    因为遣散了大分仆佣，偌大的院显得格外空旷。

    侍从将一队着白斗篷的神秘人员带庄园，为首的正是‘本该消失’的梵尔斯前家臣——迪尔藩.梵尓斯的首席私人医师。

    听到脚步声，伊尔睁开。

    医师看着不远背对他的银发影，白惨惨的日光落在她肩，如雪寂寥。

    “阁，您真的打算这么？”医师垂着，缓缓说：“迪尓藩大人取了两肋骨后迅速衰老，最终殁于第三纪元。”

    伊尔转，看他，“你认为我还在意自己的容貌？”

    “我并无此意，只是……取骨的过程很痛苦。”

    “我知。”伊尔披上军装外，走卧榻。

    她知取骨的过程极其痛苦，而且会急剧缩减龙族的寿命，不然迪尓藩不至于活不到第四纪元。

    只是。

    伊尔垂眸，朝暗寂的后院走去，“开始吧。”

    医师颔首，拎着药箱随行。

    ……

    伊尔低估了取骨过程的痛苦。

    等她睁开汗的，一络微弱的光线从窗外漆黑的枝桠间来。

    取翼骨后，医师垂着帮伊尔理着后背的伤。

    为防本能的反应伤害到医师，她不得不用束缚带固定住自己的四肢。一线暗红的血，从她后背白惨的肌肤上淌，血珠沿着腰线，濡红了银发，如同熬糊了的糖稀，黏涟在鱼鳞状的刀旁。

    “怎么只取了两？”伊尔翕动了泛白的嘴，她的瞳孔早因痛苦而变成了尖锐的竖瞳。

    医师垂首，“阁，翼骨是用来承托龙翼的……”

    “我不需要。”伊尔闭上，哑声打断他，“我生而无翼。”

    医师一愣。

    “以后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我会派人把你接过来。”熔银般的发散落在伊尔瘦削的脊背上，她解开束缚带，随着动作泻的银发像在一瞬间枯萎。

    “去吧。”

    直到医师离开，伊尔才缓慢地支撑着床榻起，望向窗外的虚空。

    “你到底想用龙骨什么？”埃尔塔先前的问话仿佛在耳边响起。

    伊尔挲着衔尾手镯，“我有一个计划……”

    听完伊尔阐述的埃尔塔微微皱眉，“什么？你想用龙骨修筑城墙？”

    伊尔短暂地沉默，然后开，“龙骨的是任何尖兵利都无法摧毁的，只有用龙骨修筑城墙，才能保证卡斯特洛永不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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