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

    “你过来，快看娘给你带啥好东西了。”王翠芬打开带来的包，从里面先搬一坛酱豆，一包从树上来的槐，一包村里打来分的枣，五双针脚绵密的黑布鞋，还有一瓶腌的酸黄瓜，家里自留地的茄，辣椒……葱，还有一条风的咸鱼以及一包青咸鸭。“娘，你们是不是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了啊？”周向北看着桌上都快堆不的东西，鼻发酸，这年乡日不好过，家里明明就数他过的最好，应该经常往家里寄钱才对，更何况自个的闺女还让娘和爹帮他们养着，可他总共就往家里寄过三次钱。他不孝啊……“都当爹的人了，哭啥哭啊，你兄弟说了，你在城里孩多，难免有不够吃的时候，就让我和你爹把家里那半袋生也给你背过来了。”来的时候谁能想到儿在城里过的是这日啊。“咱就不应该给他拿，窝虫一个，不住家，让一个女人爬到你上拉屎，把你给拿成了那个样，连自己的工资都守不住，我周老抠咋会有你这样的。自己的工资不说养孩，养爹娘，被媳妇拿去养她爹娘一家，哼。”周老抠心里憋着一团邪火哪，自个的爹娘，闺女在乡过的啥日，用脚指想都能想的来，他们把儿养这么大，倒让他挣钱去养外人，真是怎么想，怎么来气。周向北脸涨红，说不来话了，因为他爹说的是实话，他不知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变成了一个连一分钱都没法支的窝的男人。还记得当年，他刚结婚那阵，赵玉兰是个勤快，贴的女人，连说话都是和他细声细气的，什么都和他商量着来，他看书，琴啥的，她也不，甚至会帮他把开线的书用糊糊给粘好。可自从有了二闺女后，她就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人也势了，开始惦记他的工资了，会找各借朝他要钱，还时不时的背着他接济她大。等她生了儿后，她那脾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把他的书给卖了，琴也给砸了，更是直接要他的工资，一钱都不给他留，更是当着他的面，接济她大。不让他给家里寄钱啥的……短短几年，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在堂托他的关系当上了临时工，整个人越发的在家说一不二。他也随之的越发窝，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但是只要一反抗，这个赵玉兰就拿孩威胁他，他为了孩，拿她真是没法，有的时候，他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他渐渐活的不像个男人了。王翠芬见儿这个样，让老别再说他了。“猫，这是爸给你买的汽，快尝尝。”周向北把猫拉到一旁，见其他孩不在，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一瓶橘，这是他之前去买熟的时候，看到供销社有卖汽的，就给大闺女买了一瓶。猫有些诧异，周向北见她呆呆的，以为是她不知咋喝，就把瓶盖给她拧开，然后到了她手里。大闺女连汽都没喝过，比着卫红他们，他和赵玉兰欠这个闺女太多了。他摸着闺女茸茸的，这几年他不是不惦记这个闺女，可惦记有啥用啊，每当他给赵玉兰提起这个闺女，赵玉兰不是岔开话题，就是不耐烦的敷衍几句。赵玉兰虽然有些重男轻女，可她对二闺女却很好，还有老三，可偏偏对这个大闺女却很冷淡，他记得赵玉兰没有怀上二闺女的时候，对大闺女上心的，就是有些遗憾她咋不是男孩。自从查来怀上二闺女后，她就对大闺女……不知怎么说，反正就是没之前上心了，甚至大闺女在一旁饿的嗷嗷叫的时候，她才会抱起来，随便喂米汤啥的，成袋的粉也不让他买了，说是浪费钱，要把钱攒着给肚里的老二。后面，老二生来后，她只顾小的，大的扔在一旁一都不了，没法，他才把孩抱回了老家，让他爹娘养。这让他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她的孩，都是女娃，她为啥要这样区别对待。有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因为给老家猫寄钱这事，她说啥都不让寄，把钱夺走，给老二买了用不着的衣裳，鞋，没见她给乡的老大买过一次。他问她为啥这样偏心，她起初还不承认自己的偏心，最后被他问的没法了，才说实话，说是生大闺女的时候，她差难产，说大闺女克她，再加上，不是她养的，心里就不咋顾念她。可明明当年没有怀上老二的时候，她对她上心的，一都看不来她嫌弃她克她这事。去年，他爹娘来信，信里说猫大了，想让他们把她接到城里上学，这个赵玉兰说家里住不啥的，是不让接，今年之所以松，就是想让猫回来，照顾弟弟妹妹，她好安心上班。“猫，等开学了，你就能像妹妹那样去上学了，改天爸带你去买铅笔。”“你们为啥会愿意让我回来，是不是看我大了，能帮你们看孩，能帮你们拖地洗衣裳了？”此时六岁的猫，声音还的，她问的话，却像是个大人问的，她歪着，瞅着周向北，一说话就了漏风的牙，她正在掉牙，脸上的神很童真，可底却藏着一片翳的绪。周向北很惊讶，就连一旁的王翠芬和周老抠都想不到孙女会问这样的话，她们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猫……”周向北半天说不来话。“你们当年为什么不要我了？”看到周向北难过，猫就开心，她的嗓音说的话，像是一把刀，向了周向北。“是不是猫小时候不乖？总惹你们生气……”“猫，闺女……”周向北用手捂住了通红的睛，他听着闺女这样质问他，作为一个父亲，他再也受不了了，用手揽住了闺女的小板，哭的哽咽的不行。周卫红听到屋里的动静，拿着风车站在门，一抬，就和那个被她爸抱在怀里的猫给对上了，对方嘴角微勾，冲她笑，她手中的风车被她无意识的烂了都不知，张的一个劲的咽，有不敢看她，她有怕。上辈赵玉兰和周卫红是最怵她笑的，说她笑的人浑发冷。等周卫红再眨眨睛，偷偷瞥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换了一副和善的好样，就好像刚刚是她看错了似的。屋里的赵玉兰一门之隔，听着外面自家男人周向北的哽咽声，脸上满是复杂。晚上，“爹，娘，我让卫红她们去秦嫂家睡，你们和猫睡在她们的那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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