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2)

    再加上旁边赵玉兰一直说就签个字，没事，以前的人现在都好好的……这话，在那怂恿唆使他。回到家后，赵玉兰一个劲的求他，而他没有任何反应，赵玉兰渐渐冷静来，心里的愧疚和害怕消失了。“你要是不帮他，咱咋办，咱还能咋办？我已经知错了，次再也不收人家的钱了，你就看在咱娃的份上，帮帮我吧。”赵玉兰求着周向北，心里觉得他就是个窝废，胆小鬼，人家都敢的事，就他畏畏缩缩的，不就是签个字，睁一只闭一只装不知吗？这么简单的事，就能不用还那一百五十块钱，赵玉兰见他一直不答应，心里忍不住埋怨他。是，她是不该收那个钱，可现在钱收了，也都没有了……就剩他爹娘手里那剩的三十几块钱了，加上他们这个月剩的工资，撑死也就是四十块钱。他们拿啥还？赵玉兰之前还后悔收了钱，是当时急的了，又怕周向北怪她，现在再想想，那钱不收白不收，都送上门来了，啥不收？她知周向北不想昧良心的事，可那巾厂又不是他们家的，那是公家的，人家都这样，他不？这不是傻吗？签个字而已，就能这样轻轻松松得了一百五十块钱，抵得上他半年的工资了，半年，又累又苦的，来钱还慢，这来钱多快啊。“你就签吧，就当是为了咱这个家，往后我啥都听你的。啥事也没有，你别自己吓唬自己，那可是一百五十块钱啊？搁到旁人上，恐怕都上赶着去赚这个钱，咱就这一次……就能保住咱这个家了，也不用还这些钱了。”赵玉兰错了事，不敢和他着来，只能劝他。周向北有些动摇了，那一百五十块钱，他不吃不喝要挣半年才能还清，可他咋能不吃不喝啊，还有娃们上学……之前家里每个月的钱都。这一百五十块钱他要还到啥时候啊，能不能找到人借到这些钱，都是个问题。他有想过去找张国生，和他说说，钱先欠着他的，可他不屑去求张国生那样的人，再说了，张国生也不可能会愿意。据他对他的了解，那就是个小人，钻营的小人。以前这些事的人，现在也都好好的……厂也没啥事。……周向北一夜没有闭，双熬的通红通红的，赵玉兰皆施的和他说了一夜，给他思想工作。“你要是不签，那就是傻。”赵玉兰把饭碗放到他面前，还想和他说啥，见婆婆王翠芬从屋里来了，连忙闭上了嘴。“娘，快坐吃饭吧。”赵玉兰殷勤的把筷碗都给王翠芬摆好。王翠芬坐，就开始挑刺，“你咋还不去上班？“娘，我这就准备去哪。”赵玉兰连粥都顾不上喝，直接掰开一个窝窝，往里夹了一咸菜丝，然后就急匆匆的了门。她门后，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大杂院外面等着周向北来。他还没给她个准话哪，她的心就放不肚里。终于，周向北来了，赵玉兰连忙迎了上去。“你到底帮不帮他，你不帮他，我就一撞死在这。”赵玉兰发狠了，指着旁人家的墙说，“我自打嫁给你，就伺候你，给你生娃，你不能没良心，不就是让你在那张纸上写个自己的名吗，又不是害你，又不是让你去死，又不是让你贪厂里的钱。你这么正直，厂知吗？它能给你钱吗？正直有个啥用，还不如这钱来的实在，这钱至少能买东西，填饱肚，能给娃上学用。再说了，旁人都这样……你为啥不能？要是我的名，能值一百五十块钱，我就不睡觉了，天天在纸上写我自己的名，多值钱，半年的工资哪。”这是梦都不敢想的事，周向北就是胆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们家现在过的这样，都是因为周向北胆小，傻，脑转不来弯。要是他有那个张国生一半的胆，恐怕她们早就搬这个好些人合租的大杂院了，搬到独门独的院里，过的比这多了。周向北看着赵玉兰，眉皱。“我就这一次。”周向北被赵玉兰的没法了，他只这一次，绝不会有一次，他这次是为了他这个家。他抱着一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能像以前旁人那样，不会事的。“行行行，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揽事了，我保证。”赵玉兰喜极而泣，这，她算是能给吴小燕一个代了，不用还那一百五十块钱了。……沟村。“娘，你说你们这是图啥啊？大她亲姑姑不就在城里吗？过的还那样好，叫我说，咱脆把咱的大给他姑姑送过去，让大在城里上学，以后像他姑父那样，也当个技术员。”赵玉兰的弟媳妇刘二芳穿着一的确良的红褂，描眉红的，还用火钳弯了发，在沟村这个穷地方，显得不合时宜的时髦。

    赵玉兰的爹赵老倚在墙一堆玉米杆窝里，晒着洋洋的太，正在给孙大逮上的虱，他们一家聚在一起，正在说大上学的事。大是他们赵家唯一的男娃，金贵着哪，所以他上学，是赵家的等大事，就连赵玉兰的大和小妹都给喊了回来。“我看大娘说的成，兰在城里，让大过去上学，城里老师教的好，咱大在那亏不了，城里的日过的好着哪，听说都是上面给发粮，不用活就能吃，还能顿顿吃上哪。到时候，让咱大把公家给他发的粮，寄回来，咱给他存着，让他吃他二姑的粮。”说话的是赵玉兰的娘孙盼娣，人都叫她孙老太。她还是一个小脚那，此时正坐在院里那个石磨上，翘着她那双引以为傲的小脚，上穿着说不啥颜的薄褂，这还是赵玉兰四年前给她在城里买的哪。她这辈最值得说嘴的事，就是她给老赵家生了儿二狗，又生了一个有本事，有福气的二闺女玉兰。她们全家现在都指望着嫁得好的玉兰。“你个老婆懂啥，大没有城里，人公家就不会给他分粮……”赵老反驳着没见识的老婆。“那让咱二女婿，给咱大个啥城市啊，他不是在城里当技术员的吗？本事大着哪。”在刘老太看来，二女婿是她这几个女婿中最有息的人，玉兰嫁给他，嫁对了，她在外面常听人说，她摊上了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想想也是，玉兰现在能拉扯这个烂包的家，都是靠了二女婿，二女婿在城里不得了，不仅一个月能拿二十八块钱，还是厂里缺不得的人。要是少了她女婿，那个厂就不成了，所以连厂都结她女婿。在刘老太心里，二女婿是了不起的人，谁都比不上他，所以像个啥的，是轻而易举的事。赵玉兰的大赵芹听着她爹她娘的盘算，心里忍不住冷笑，那城要是这么好，她当初就了，还是她这个二妹命好啊，嫁给了一个技术员。明明都是赵家的闺女，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为啥她就能嫁得这么好，而她赵芹却嫁给了一个没本事，没息的庄稼汉。“娘，那技术员说白了，也就是个工人，哪能这么厉害，啥都能给你办啊。”“你知啥？就知在这胡咧咧。你二妹夫和你家那个窝的男人可不一样，他在城里随便托托人，说不定几天就能把咱大给办来了。”刘老太不待见这个大闺女，同样都是闺女，你说二闺女就每个月给她们老两寄钱寄东西啥的，这个大闺女啥也没有给过她。平常回来，就知拎着个篮，里面装俩窝窝，空着手来，也不嫌臊得慌。站在一旁的老三赵莲见大被挤兑了，她更不敢啃声了，在这个家，没有她说话的份，她打生来，就被赵老和刘老太嫌弃又是个女娃，就把她转手给送人了。直到她大成人，才把她要回来，要回来后，隔了一年，就让她嫁人了。她平时也不怎么回来，在娘家一直是最面那个。“老三咋不吭声？整天就知摆着一张苦瓜脸，给谁看？一都不cao心咱家的大事，你可就这一个侄。”刘老太不满三闺女的态度，见她低着，一句都不吭，仿佛这谁欺负了她似的，她看她就是不想回娘家来。“娘，我也不知要说啥……这是铁听说大要上学了，让我从家里拿的两个。”赵莲从她那个打满补丁，袖短了一截的衣裳里，掏两个白来。这两个，还是他们朝人借的，她家里原本养了两个，可二狗去她家，说她爹娘馋了，想吃，就把从她家给抓走了。一个都没给她留，原本吃盐啥的，都是用去换盐，可自从没了，她家吃盐都成问题了。“你都多少日没回娘家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带俩？我和你爹可不稀罕吃你这俩，瞅瞅你二给我买的好衣裳，上个月还给我和你爹寄回来了六十块钱，还有那些好心……”刘老太这话不仅仅是说给老三赵莲听的，还有老大赵芹，这俩闺女都没有城里的二闺女孝顺，都比不上她。赵莲没吭声，默默的又把两个放回了衣兜里，她已经被她娘说习惯了，她每次回娘家，她爹娘都会拿她和二在一块比。她知她比不上那个嫁得好的二。“三，也不是我这个兄弟的说你，你说你回来一趟，就不能割给咱爹娘吃啊？”赵二狗就瞧不上三这幅小家气的抠搜样，看二多排场，虽然人没回来过一次，但钱和东西月月都到。大和三，自打结婚后，一次钱都没往家里拿过，还是二好。“二狗说的没错，那两个，三还是拿回去自个吃吧。”刘二芳也瞧不上这个三带的俩，她们家可不缺吃，要是真孝顺，真看重大这个侄，不说割，也应该去县城里给买糕，糖啥的。“老大，老三，你们的侄要上学了，你们一家给拿五块钱来。”刘老发话了。赵芹顿时不愿意了，“爹，我家拿不五块钱，我家日难。”赵老见大闺女这样没良心，一瞪，“没有钱，就去给我借。你侄上学，你这个大姑的，好意思一分钱都不拿吗？你二妹都说了，她要拿五十块钱给大上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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