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我想吃nai(1/1)

    嫂嫂？我嫁人的时候白玉宣不在，他远在重洋，婆婆特意差人写信一封寄给白玉宣。通不便，白玉宣的回信我过了一个多月才收到。他国寄回来的信，酸溜溜的文字一大堆，我也看不太懂。便叫那送信人替我念一念，他读了些我颇为耳熟的话，什么“两姓联姻，一堂誓约，良缘永缔，相同称”，什么“白之约，书向鸿笺”1。送信人越读声音越小，面如土，我唬了一，以为他染了什么疟疾，忙叫他去医馆就医，那送信人却对着我笑了笑，很难看的笑容，他明明很难受的样，却还嘱咐我“多加小心”，又叹息说我是个可怜见的。接着就是些莫名其妙的歌声，韵味悠，倒很好听，比婆婆寿请的那折戏有意思的多。“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2送信人一边歌一边看着我摇叹，看来这人不仅染了疟疾，甚至脑袋也磕坏了，准是染上了癔症。但是送信人从到尾都没有念那两个字。“嫂嫂。”这两个字像是有力一般，明明白玉宣唤我的时候语调也轻柔又绵绵的，跟那黏牙的棉糖一样，但我就是觉得像兜一盆冷泼，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嫂嫂，嫂嫂，”白玉宣仍然在不依不饶地叫我，“你怎么不说话。”我说什么话？我能说什么？外找不到宴会的主人，喧闹声愈发大了，嘈杂不堪，我疲惫地了太，脑袋困的有些迷糊，“外都在找你，你快去吧。”白玉宣盯着我看了又看：“嫂嫂困了？”他站起来，我以为他要走了，连忙打起三分神，目送这座大佛。大佛走到门边，忽然顿住了脚。我焦急的要命，又不好直说，只盼着他赶离开。谁料这人就是存心气我。气我也就罢了，还给我扯旧账。

    苏偃将门了，窗也关上，月华都淌不来之后，他娴熟地拿一个什挑开了煤油灯。黄澄澄的光线盈满屋。我张地看着他：“你什么？赶灭掉！”我被也不裹了，着脚来就想灭这盏灯，开玩笑，这灯光如此晃，是生怕别人不知我屋有况吗？“别怕，”白玉宣护着这盏灯，目光在我的脚上转瞬即逝，他认真地看着我，一双剔透的瞳孔在灯光里明明灭灭，“他今晚不会回来。”他没有指谁。但我跟白玉宣都心知肚明。我的脚趾蜷缩，恨恨：“这也不是你摸来我这里的理由！”也就是我脾气好肯忍着白玉宣，但凡换个人试试，早就把这登徒浪的小叔赶去了。小叔得寸尺。“我饿了。”他说，他的面在灯光的映衬显得苍白，看上去还有几分委屈。“饿了去外面吃，”我努了努嘴，“筵席还没散呢。”白玉宣笑了，小时候不笑就很好看了，大了再这样明晃晃的笑，更是让人目眩神迷的。“我想吃的外面没有。”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急慌慌地把被从床上卷起来盖上，这人有病，狗嘴里吐不象牙，估计不是什么好话。果不其然，就听见白玉宣笑的嗓音，他跟他娘很像，外貌十足十的俊，音也十足十的清亮，他不知从哪里学了撒的调。的尾调一拖——我就有受不了了。只是白玉宣这次说的话实在是难听。这人、这人竟然说：“我想吃。”注1：民国结婚誓词：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誓约，良缘永缔，相同称。看此日桃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之约，书向鸿笺，将好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注2：自唐朝张籍的《节妇·寄东平李司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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