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勇气(1/2)

    这是程濡洱第一次结结实实被醉。

    周熠找来手底最酗酒的那帮，围满整张饭桌，啤酒白酒番上，象征安排了几碟清淡的菜式。

    “人生总要有一两次为借酒消愁的时候。”周熠惯会讲歪理，指尖夹着一燃的烟，随他说话的动作晃，“你这属于，阶段失恋。”

    众人哄笑，饭桌跟着笑声微微震动。程濡洱迷醉地垂着，看见前的酒杯，装着一半啤酒，咕噜咕噜往上炸气泡。

    以往应酬时，没有人敢刻意给他酒，私聚会也只是小酌，他不喜失控的觉，醉酒是失控的一，他几乎不给自己沉溺于酒的机会。

    偶尔醉一次也好，太过清醒也许会更失控的事。

    他轻敲手机屏幕，安安静静没有新消息，眉就皱起。裕生最近莫名其妙，办事效率直线降，一上午过去没传回半信息。

    又两小盏白酒去，刮着咙一路燃烧到心，烘烘的醉意突然溃堤，程濡洱了眉间，仰靠在椅背上，逐渐昏昏沉沉。

    瞧他醉过去，周熠示意席间安静来，嘱咐服务生把凉透的饭菜撤，差人一左一右架着程濡洱，放到私房菜馆的客房躺着。

    倒加厚的鸭绒床垫里，程濡洱只觉得千钧重，被一朵虚无缥缈的云托起，不至于从万里空摔。

    耳边私有幻听，他呼静了片刻，勉睁开手机，混沌的目光震了震，缓缓开对话框。

    芝华说：“我把钻石面还给你，太贵重了。”

    那场可笑的赌局后，这是她发来的第一句话。

    烦躁，无边无垠的烦躁扯碎了那朵云，他不堪重负的心急速坠。

    一秒，手机被他甩去，哐当砸在木地板上，屏幕光撑着闪了几秒，孤寂地湮灭。

    汽车驶到私房菜馆前，芝华发去的信息仍石沉大海，她便踟蹰不前，不知自己还该不该去。

    裕生也罕有地拿不定主意，坐在车里思忖片刻，摸手机给周熠打电话：“周先生，我带梁小过来了。对，已经在楼了……好，我们等着。”

    尽都说程濡洱是闹别扭，可裕生从前没理过老板的问题，摸不准这绪的轻重，更不好带着梁小莽莽撞撞，楞冲上去霉。

    倘若周熠来说，此时不算见面的好时机，那可趁早作罢。

    在车里等了片刻，看见周熠悠哉地打开门，似乎被外面乌云吓了一，定定看了看沉的天，尔后不不慢走过来。

    “今天不是个好日啊。”他笑着说。

    再以什么份和周熠打招呼呢，芝华立惴惴不安，扣着车门的手悄然缩回去。

    没料到她那一侧的车门却被拉开，周熠微微俯朝里看，颇自然地喊她：“梁小，生日快乐。今天补一句，不算迟吧？”

    这开场白，令芝华张结，周熠仿佛对她态度如常。

    “谢谢，我来找程先生——”

    “唉，裕生不早说，老四刚被我醉，躺着去了。”周熠中几分懊悔，忽然眉一挑，向她刻意解释，“全是男士，没有任何女眷，你放心。”

    芝华一张脸倏地红了，挂着一层薄薄的粉，两只睛越垂越低。

    怎么会对她解释，怎么会到她听这些解释。

    “周先生，其实昨晚我和他已经……”芝华忽然语。

    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他们此前和此刻的关系。

    分手吗？他们何曾在一起过，她尚且拿着又锈又钝的剪刀，吃力地剪捆住她的婚姻关系。

    “我知，他闹别扭，你别当真。”周熠垂眸看她，语气一如既往，认真又不认真。

    北风又起，冷然的沉默横亘于他们中间，芝华反复咬，兀自摇了摇又抬起来，浸着雾的睛，装着百思不解。

    “为什么是闹别扭。”芝华真诚地、万分疑惑地看着周熠，“你和蒋先生，都说他是闹别扭，为什么你们好像比我还笃定。”

    周熠并不意外，却忍不住哑然失笑，难得温言细语，“梁小，有兴趣和我去一个地方吗？来回大概两个小时。”

    没理由拒绝，芝华从裕生车里来，很快便坐上周熠的车，往一座远郊的尔夫球场去。

    一路上静得无聊，周熠看芝华局促不安，主动捡话题和她聊，“我们总喊他老四，你听着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芝华略微一笑，绷的肩悄悄掉去。

    “其实也没什么，抱团赚钱比较方便，利益分也相对公允，外人看了打趣，说比亲兄弟关系和谐多了。我们听来听去，索年龄大小叫开。”周熠说着也笑，似乎觉得好玩，“他最小，明明也是独生，就这么变老幺。起初也不乐意，后来被我们喊得多了，也就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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