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2)(1/1)
什么时候才看懂了自己的心。
初见到关越的时候,关凯觉得他像一只野狗。
一只本不该现在这华丽都市,富贵关家的野狗。
他上鲜见的痞劲儿和坏劲儿几乎是瞬间引住了他。
开始只是逗他,拿着十岁小孩的聪明的坏捉满肚坏儿的关越只会自其果,关凯在他那儿吃了几次瘪后心甘愿地叫了第一声“哥”。
他却吊儿郎当,满不在意地回:“哥?我可不是你哥。”
是,论血缘关系,关飞和他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可关凯从来没叫过关飞哥,反而对于这个看起来不像是关家,确实也不该姓“关”的人,让他忍不住亲近。
跟着关越,他第一次骂看不顺的老师,第一次逃不想上的无聊的课,第一次去网吧开黑,第一次泡妞,第一次……上床。
他跟着他拥有了太多太多第一次,只有一次他拉住了他。
夜包厢,他带着他见一个叫刀哥的人。
他不知关越要从刀哥那里求什么,刀哥一包白粉末状的东西拍到他面前。
像是从鼻腔吐的一个字,“。”
他看着关越的脸白了白。
“刀哥,你知的,我只想卖……不碰这个。”
他心里一惊,恍惚知了那是什么。来不及想关越为什么要碰这东西,只是看见刀哥不容置喙的神,肯定地觉得绝不能让他受伤。
谁知哪里来的蛮劲儿,拉起他就跑。后是“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和追赶声,有人喊着“决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却跑得更起劲。
耳边的风呼呼地刮过,他们在灰地带的小巷里窜来窜去,一直跑到腰都直不起来,后只剩风声。
就是那个时候,他坐在地上边气边问他:“问什么要救我?”
他想随搪过去,就像过去无数次他向自己的那样。
可是面前的他是认真的神。
不想骗他,也不想承认。
就在这样两方纠结中,他被面前的人吻住了。
心像是停了一瞬,又剧烈地迅猛狂飙。
带着尼古丁香,独属于关越的劣质又呛人的烟草味,被尖了来。
他们就在那个盛夏,那个破烂的巷里,在无人问津的地方至死纠缠。
可是回去又像亲兄弟一样打打闹闹,对那天的荒唐闭不提。
可是心的已然了。
他那时在想,只要他继续读书,赚钱,等到有能力了就带着他离开关家,离开这个假模假样的虚伪城市。
他们去一个自由的地方风、看海,永远地生活去。
那样近的愿望简直很快就要实现了,可是又被人狠狠地敲碎。
硕大的关家,即便没有遮天的权力也不会救不一个同样姓“关”的人。反而,所有看起来平日没有来往的虚伪之徒在这一刻骨里的血却开始凝聚。
大家一致决定放弃他。
只是因为他上没有关家的血,即便他也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回到家关越已不在了,留给他的只有他狱的消息。
他像是失了魂。
抓住边一个人就问他有没有说什么,那人被吓了一慌忙摇挣脱。
他不甘心,又抓住另外一个,同样无言。
最后是他的亲哥哥关飞喊住他,面上仍是对他难以掩饰的厌恶与嫌弃。
“他说让你别等他。”轻飘飘的话语钻耳间。
他无力跪坐到地上。
那些朝夕相,不用暄照也各自清楚的心意,那年夏天被他反复取回忆的一个漫的吻,都在一刻破碎了。
接着,就是漫的谋划与等待。
关越,我答应你,我绝不等你。我会好好利用这余生,为你讨一个公回来。
经年呕心沥血的算计不是他们轻飘飘的几句讽刺就能推翻。
关飞问他知不知那是谁。
他当然清楚这会是飞蛾扑火、属于他一人的恶战。
七年窥探,终于被他看到,原来万家小公也有一肋。
他嗅到了他用血包裹隐藏的宝贝。
而他,只需一层一层靠近,一层一层剥开,最后一刀就是致命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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