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1）(2/2)

    他甚至没有勇气问父亲一句，小幺生了多严重的病？更不敢问一句，严重到何程度要他速归？

    他有一颗真狠的心。

    “您可要见见小幺？”

    说这话时他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是男孩，但小幺同阿奕一样心思细腻。

    十五年前，他敌不过天灾人祸。

    可是他忍不住对自己孩的思念。

    d省一见，看到小幺瘦成那样，他的心都碎了……

    十五年后，他只求见到一个健康的小幺。

    他托昔日战友，连夜将小幺送至d省。原以为可以就此安心，可是甚至不需要当面见到小幺，只用听他在电话那边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的心都碎了。

    “不见”，是“不忍”的意思。

    他同阿奕的儿，可以独自成百炼成钢，却绝不可以沦为敌人之棋，委屈一生。

    阿奕，如果你还在我边，可会原谅我伤害我们的儿至斯……

    沉思至此，仍是钻心蚀骨之痛。

    他却从未后悔过。

    那日回家，父亲叫他去书房谈话的时候，万俟泊鲜少地走了神。

    那孩自小即聪明、懂事，一双睛慧漂亮，随了许奕。他也曾怕看到儿的睛回忆起亡妻之痛不能忍受，可是看到那双睛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亮起来，他觉得整颗心被孩撕碎了。

    好。

    父亲为事素来果断狠辣，颇将风，仍不解他狠心伤。

    他，退了去。

    面前的老人沉良久，才吐二字“不见”。

    就连一向狠辣的父亲，在知他将小幺送至南方后也气极，不懂他为何如此狠心。

    他了房门，惊觉一冷汗，看到一楼茶间黯然神伤的小幺，竟生不敢独面的惧意……

    可是父亲在加密通话中只需寥寥几语，便可摧毁他这数年来心中固的城墙。

    小幺离家去d省那些年，第一次带他回家是过年的时刻，他至今记忆犹新。

    父亲骂他混，敢把还那样小的亲生儿丢到那样的地界……他不能还嘴，反因父亲的怒骂好受安心了些。

    他只能在此刻自问，让儿离开b市的那几年，是不是但凡自己愿意让一些步，把小幺送到许家，他就不会受这么这么多罪？

    他怕父亲不应，更怕父亲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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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少时顽劣，但因万俟守缺的一向对辈恭敬，尤是面前的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他曾经的官。

    其实他在李警卫员刚刚门前的暗示早看了父亲的态度。

    缚泽病重，速归。

    谈话间余他问父亲，“小幺看起来十分想念您。”

    真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