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结发受长生（xia）(1/2)

    温小石一早就被接到里和小皇帝玩，还未到午时，两个小孩又被太后带回了丞相府。

    相府比往常安静，郑初妍脸苍白地看着守在温玉章床前的老太医。

    太医拱手揖：“温相薨。”

    空垌坐在角落的椅上，抱着拂尘定一般不言不语。

    郑初妍怔怔落泪来，喃喃：“怎么会”

    正是兵荒之时，众人忽然听见一阵电闪雷鸣，辟芷裹挟着寒风落在温玉章床前，他抿着，目光犹如寒星定定地看着床上彷佛安睡着的人。

    “你小声一，”正往床上爬的温小石不满地去推辟芷：“我爹爹睡着了，不要吵醒阿爹。”

    “温大人死了。”里的孩对于生死比温小石清楚的多，小皇帝去拉温小石，温小石气鼓鼓地甩开他的手，“呸，你爹才死了。”

    小皇帝红着脸大声：“你大胆！”

    “你放肆！”温小石梗着脖气势一不输。

    没人顾得上两个小孩的争吵，所有人都在看辟芷，辟芷缓缓俯在温玉章的眉心化了一个符，那符微微一闪就彻底消失，辟芷的手指猛然一抖，再次画一模一样的符，符咒再次消失。

    他不死心，画的越来越快，冰凉的手指着温玉章的额，像是彼此都有了温度。

    直到空垌看不过去，声：“别画生咒了，没用的，若不是你的禁制，温大人此刻已了忘川。现在只留一魂一魄，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魂忘川，魄回，此后，天地间再也没有温玉章。

    辟芷攥着手指，似乎这样就能留住温玉章剩的魂魄，良久，他低声问：“玉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郑初妍坐缓缓：“五年前你走之后，我以死相想要我父亲救温大人，我父亲没理我，后来温大人突然递信来要见我父亲，我不知温大人为什么改了主意，也不清楚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温大人被偷偷救了来。”

    因为他告诉玉章已经怀了小蛇，慨然赴死不代表他能狠心让骨至亲陪葬。辟芷回想起温玉章对于再次怀的抵，怕是知自己时日无多，不想再会一次那般的痛苦。

    “但是救来的时候温大人已经被赐了毒药，后来太送来了解药，但也伤了本，再加上”郑初妍停顿片刻，换了只有辟芷听得懂的说话：“因为小石的缘故，温大人的已经很差了。”

    “但是我一直以为温大人的可以多撑几年，”太后的声音忽然凌厉起来，“温大人的病一直都是太医在看。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去了！”

    “太后恕罪！此时与老臣无关啊。”太医跪为自己辩解：“温大人撑了四年，到此时本就已经油尽灯枯，药石枉然。”他显然被问过樰蝽，又补充：“就算有樰蝽，也不过延上两月寿，救不回命。”

    “那时，为防朝廷大，温大人让我开了提神药，耗尽心血再拖三个月。只是后来温大人误蛇血，耗损太过，九十天就只剩二十天。”

    他若不回来，三个月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温玉章了。可他回来，却让温玉章喝了他的血，耗尽最后的气不足一月而亡。辟芷这才想通重逢那日，温玉章的那句义复杂的“你怎么才回来”。自认为修炼千年，虽不能化龙成仙，可也初窥天，辟芷此时终于有了畏惧，命运严丝合，因果在温玉章吃珠果的那刻已经注定——不，或许更早，在他动了化龙的心思的那一刻。

    郑初妍震惊：“此事哀家怎么不知？”

    “温大人本来是要告诉太后的，后来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

    辟芷红着睛听他们说话，想温玉章机关算尽，为的就只是瞒着他一个。不对，还有一件事，辟芷回冷冷地望着空垌：“你那日特意提起樰蝽，为的是让我离开帝都，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玉章也不会”

    “我不来，温大人本也撑不了太久，至于诓你离开，更和我一关系都没有。”

    “温大人三个月前给我带来一封信，让我到帝都一趟，在他死后带温小石去找你。后来我来了，温大人又改了主意，让我把你骗离京城，等他再回，你上天地无可挽回就行。”

    上天地无可挽回，辟芷将这一句话默默念了一遍，只觉得肝胆俱裂，几发疯。逍遥了千年，终于真正尝到别离求不得的滋味，竟不知是如此痛。

    痛到极致，扒骨彷佛也抵不过这万一之痛，辟芷牢牢盯着温玉章的面容，咬牙切齿地嘶吼：“温玉章，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恍然间一阵龙，黑云翻，电闪雷鸣，一闪电落在辟芷上，他像是无知无觉，抱着温玉章想要讨一个公。

    温玉章怎么敢让他懂了，又将他独自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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