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故人归(1/3)

    温玉章赴京赶考路过，本来走的是，因离考试时间还早，便与友人相约同游。然而途中和友人走散，兜兜转转直到天黑也未曾找到路，周遭树影森森颇为唬人，幸好还有一两星月光落，将将能看见脚之路。

    天越来越暗，汽渺渺，温玉章走了许久，已然疲力尽，只得找到一还算的草地准备将就一夜，本来都已经靠着树坐了，可温玉章总觉得蓬垢面实在不能忍，便又起走到湖边，他刚掬了一捧，那上的簪不知什么时候被树枝勾到，已经是摇摇坠，温玉章才一低，玉簪无声无息地来。

    温玉章忙伸手去接，玉簪从他的指穿过，坠中。这不知几许，透过月光也看不见底，玉簪犹如一尾碧鲤，悠悠然地往坠去。

    许久后，玉簪摇摇晃晃地磕碰到了湖底的石，发清脆的叮当声。黑黝黝的石忽然动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鱼虾皆惊，只见那石伸五爪，玉簪不偏不倚地落在爪中。

    石仰首，整个微微摇晃起来，片刻后又恢复寂静。

    抖落上的草木虫鱼，黑的鳞片被湖底的暗冲刷一遍，浮现暗哑的光芒来，原来是一条黑龙。这老东西怕是懒到家了，自从来后就未曾动过，转百年过去，除了脊梁略被重天压弯，几乎已经化成石。

    若不是这支砸在脑袋上的玉簪，也不知他要睡到何时。

    辟芷低看了看爪里的玉簪，低一声扭动龙，不过三五息已经窜到湖面，和跪坐在湖边寻找玉簪的温玉章打了个照面。

    “呀！”闻说湖底禁着一条真龙，这事谁也没亲见过，只当是传闻。温玉章猛然看见这黑龙，一时愣在了原地，脚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如何，连站都站不起来，一时又觉得这龙莫名熟悉，像是知它不会伤害自己，心里倒不怎么怕。

    黑的龙半条还藏在，大的龙低垂，碧的龙瞳牢牢盯着温玉章，它呆了一瞬，像是要说什么，又因为百年未曾说话，一时间只能发低沉的嘶哑声，温玉章听见这破碎的龙，心里不知怎地，十分的难过，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龙。

    黑龙眯着睛将脑袋伸到温玉章手底，威风凛凛的真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是经历了天大的喜，在温玉章终于碰到它的时候，角终于一颗泪。

    “玉章......”

    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叹息。

    温玉章惊讶：“你认识我吗？”

    龙将脑袋放在湖边，温玉章刚好都在他的睛里，听见他的话，龙反倒愣住了：“你还叫玉章？”

    “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啊，”温玉章将手背在后，一副少年的俊秀模样偏要装老成，侃侃而谈：“我父母说我生的时候有个士路过我家门，见了我之后惊叹我日后必有奇遇，还给我起了个名字，他看起来颇有些行，我父母便信了。”

    温玉章偏去看龙，奇怪：“那你叫什么名字？”

    “辟芷。”

    龙可能许久没说过话，一句话总要愣上片刻，温玉章也不在意，笑眯眯地说：“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你这个名字倒是好。”

    龙看着他，“不过是以野草为名。”

    “那你有字吗？”

    龙静了一会：“有。”

    “嗯？”温玉章本来也是随一问，想来这老妖有名已经难得，哪里还有字，不料得了这么一个答案，顿时好奇起来，“是什么？”

    “青归。”

    它的话音刚落，忽然开始摇晃，细碎的石块簌簌来，惊了四周的鸟兽。龙回看了一幽静的湖，对温玉章：“我不能离开太久，先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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