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lou晞明朝更复落(1/2)

    伴着蚩梦依依不舍的“大再见”的别,李云昭回到自己的客房,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立刻抹平:“你们收拾收拾,带着他回岐国,一路上千万小心,不要碰上不良人。我会写信让多闻天她们在路上接应。”李星云边不乏不良人探,若让他们关注到自己上那可不妙,不如早送存勖回岐国,以免节外生枝。

    在李云昭后亦步亦趋的梵音天吃惊:“岐王,您不同我们一起回岐国么?”

    “不,我去太原。”  鸟飞返乡,狐死首丘。算算日,“李存勖”的灵柩应该离太原不远了。不论于公于私,她都该现在他的葬礼上。

    路过潞州这片李存勖昔日治时,见有不少百姓自发披麻孝,哭声震天,有人唱起两汉时来的送王公贵人的哀歌:薤上,何易晞。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令气氛更添凄迷。

    李云昭勒望去,森冷的蟹壳青的天空,未经漂染的布麻衣像一大片连在一起的迷蒙白雾,在她心中添了无数胡想:阿和炎天能把他救回过来么?他会不会一直这样昏睡去?他会不会落什么病?……

    她一时想得神,没听到后渐行渐近的蹄声。

    李存礼在她回时欠行礼:“岐王殿光临潞州,有失远迎。只是不知殿从何来?”从凤翔去往太原,中间不必经过潞州,若说是来潞州睹思人,也不大像。

    他相貌绝佳,气质儒雅,可那一双眸狭有如蛇瞳,总让人瞧着心生戒备。

    “贵国世登基称帝,本王往恭贺,不想半路听闻横生变故,新帝中崩殂,扼腕之余想前往太原吊唁。如今这潞州是阁在打理么?”她有些怅然若失,这片土地在存勖手时她从未拜访,如今易主后才有缘来此。

    “正是,多亏义父信任。岐王既然也是去往太原……”他白袍银发,额间意思意思了一抹白布条,如一钩纤月。他脸上一抹笑意,“那正好与存礼同路。”

    李云昭看他笑意愈,心中恼怒,有意挖苦:“贵国世英年早逝,阁背地里喜笑颜开,怕是不太合适罢?哦,我差忘了,阁是通文馆的人,和李存勖关系平平。听说你对李嗣源倒是忠心耿耿,可惜啊,他获罪于晋王,如今尸骨无存!”李克用的至圣乾坤功化,想杀死李嗣源易如反掌,可当时有一个巫王在场,她又不敢确信李嗣源真死了。

    当然,她盼着李嗣源死透了。

    李存礼城府颇,云淡风轻:“岐王殿此话差矣,我们十三太保都听命于义父,父要亡,不得不亡。存礼尊敬大哥,更尊敬义父,义父的意思存礼不敢违背。”义父的武功之,十三太保中没有一个能望其项背。若为了大哥正面对上义父,不过是像三哥那样白白搭上一条命。

    “倒是岐王殿……呵呵,”李存礼突兀笑了两声,“与二哥意重,这一次是以什么份去吊唁,或者说奔丧呢?是晋国的亲密盟友,还是……二哥的未亡人?”

    别说他曾亲所见,就是未见过李云昭的那几个门主,在李嗣源无遮拦的宣传,也都知邻国这位女岐王和他们二哥的关系。

    李云昭脾气不坏,可听他三句话不离“李存勖已死”的意思,心中郁郁,忍不住怒:“与你何?!”

    “殿好大脾,怎么能说与存礼无关呢。”他坦然,“沙陀族东迁虽久,但还是保留了些草原上的风俗,比如父死继,兄终弟及。”

    李云昭不愿再听,直接剑架在他脖上,喝:“住!”这白莫不是疯了?!

    她见过已经故的李存忠和李存孝,忠勇守义,得上他们的名字,因此对通文馆的其他门主们有些改观,李存礼此言一,她对这些人的观又改回去了。

    李存礼后的氏三兄妹迅速地围住了李云昭,李云昭观他们纵跃时的手不过尔尔,轻蔑地哼了一声。

    李存礼喝:“退!”他时常心不一,氏三兄妹拿不准他现在是何意思,大瞪小彼此看了好一会,才重新退回李存礼后。

    “若殿依然有意与晋国联姻,不妨考虑考虑存礼。”李存礼偏瞧了一泛着寒光的剑锋,无谓地笑笑,“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殿,这在戏文里听听也就罢了,何必守着一个死人呢。”

    这小三句不离“李存勖已死”的意思,李云昭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毕竟十三太保已去其五,真杀了他,李克用面上不大好看。她扔一句:“不可理喻!”利落地收剑,举鞭在上狠拍一记,儿吃痛,载着她狂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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