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接风(1/1)

    微上车坐好,并拢双往里收,顺手提起衣摆盖住洁白光的膝盖,抬脸问:“爸妈到底为什么要离婚?资产准备怎么分割?已经谈好了吗?需要我些什么?需要多时间?”

    她憔悴疲惫,沉重,说话时断句呼,上句接不住句,脆弱得像随时都会倒,仍张牙舞爪往前冲,外,却将所有程都思考妥当,有备而来。

    她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别人,只在意将要到手的钱。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功利浅薄?谁教她的?

    那个纯真柔的小女孩去哪了?

    每次汇钱给她,她回复个“1”,表示收到。

    多的字半个没有,谢谢二字从没见过,逢年过节的问候,想都不要想。

    谁能想得到,确认她平安要靠每月汇款?

    如果不是她回来分家产,恐怕一辈都见不到她。

    郁诚自嘲笑笑,扶住车门,俯看她,“安全带。”

    “公司现在经营得怎么样了?”她问。

    一字一句只问钱,她倒是目的明确。

    他眸中光彩黯淡去,冷着脸不答话,俯拉过安全带给她扣好,一掌拍上车门。

    轿车轻震,他坐上驾驶位火,松手刹,轰油门,一气呵成,车去穿行葱郁路,车窗开一丝,窒闷空气快速换过一

    若有若无的香味靠近,松雪的苦涩,玫瑰的甜香,缠,渗透,又被冬日的风散。

    冷风让人脑清醒。

    她关上窗,“我不和你争,我只要钱,不要公司。”

    他角拉平,轻轻吐几个字,“你也争不过,何必说这笑话?”

    郁诚相俊廓比少年时期毅锋利,更成熟冷漠,显得很不好接近,说起话来也更呛人。

    ,不打算这时候和他吵,“你放心,我拿到钱就走,一分钟都不多留,绝对不拖油瓶。”

    很像是一句玩笑话,用来调节张气氛,缓和关系。

    这世上不会有二十多岁的拖油瓶,何况是实力雄厚的郁家。

    郁诚脸发白,肩膀手臂的肌似乎绷起来,视线始终看向前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像是酝酿措辞要给她致命一击。

    没想到是久的沉默。

    宾利轿车行驶稳健,车窗闭,气充足,车淡雅香味萦绕。

    她的神经慢慢松弛来,往后仰,靠着椅背看向窗外。

    景致快速闪过,像时光的闪回,沿湖一段很的林荫小,树梢落了叶,光秃秃的,但每到年底会挂上成串的红灯笼。

    她神落寞,蜷在一件黑衣里,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倦鸟。

    那年除夕,兄妹俩还一起在湖畔放烟

    郁诚心中苦涩蔓延到中,动几,痛得开不了

    他腕上一块薄款金表,手背白皙指节修,搭在方向盘上,握了又松开,几个反复,终于说:“抱歉。”

    他说抱歉。

    她转回

    其实该说抱歉的是她。

    很小的时候,微总是哥哥哥哥的叫,一天到晚音绕梁,跟在他个小尾,他去哪,她也去哪,搅他和朋友聚会,打断他第一次约会,占满他所有的私人时间。

    因为父母要忙工作,哥哥要代替父母职责照顾妹妹。

    父母特意铸造一金属教鞭,有弹,可伸缩拉,打在上响亮疼痛,极威慑力。只要妹妹有一痛脑或调气,那教鞭就会落到哥哥上,留更为严重的青紫鞭痕。

    而她也没有多好,哥哥受罚时,她得在旁边看,以提醒她不要再犯。过后再关禁闭,有饭吃,有喝,只是没有光,也没人和她说话而已,一如刚去国外的那几年。

    她与哥哥,互为痛苦的源。

    哥哥怎么会喜她,他只会对她恶痛绝,嫌弃地斥责她为“拖油瓶。”

    那时她还不懂,什么叫拖油瓶。

    等终于懂得时,她已经离开家。

    微忽然打起寒颤,展开双臂抱自己。

    南方气候冷,小雪将将落地就化掉,车速不快,惊动周围候鸟拍起翅膀,乌压压一片往天上扑腾,像她惶恐不安的心。

    轿车绕着鹿湖左转右转,不是回家的路。

    她问:“去哪?”

    “鹿湖饭店。”

    “为什么不回家?”她的心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平静,在外几年,父母也不大联络她。

    他们不她的生活和学业,毕业典礼也不曾席,他们收了关怀和,但又为她留一丝活路,默许哥哥给钱她。

    微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独行于漆黑的旷野。

    被放逐了那样久,为了钱跑回来,不知父母要怎样对待她。

    而她又该怎样面对父母?

    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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